第24章 “郁野……”她低声地说,“张嘴……(第2/3页)

程桑榆莫名:“为什么不能?”

郁野略有尴尬地摇了摇头,“冰箱里有。”

程桑榆点头,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一罐啤酒,扯开拉环,丢进垃圾桶。

出去之前又看了一眼郁野。

网络上总会莫名冒出些新概念,比如“人夫感”。

她一个结婚又离婚的女人,看见这个词总想吐槽,什么“人夫感”,真结一回婚,看一看现实中的“人夫”是怎样一副嘴脸就老实了。

但此时此刻,郁野穿着白衬衫,挽着衣袖在这里切菜的样子,总算让她理解了网络上的“人夫感”,追求的是一种什么样的氛围。

程桑榆回到客厅坐下,一边抿着啤酒,一边滑动着触控板查看文档。

郁野动作很快,她还没改上两行,面就好了。

郁野抽了张隔热垫,把雪平锅放上去,又说了一声:“可以吃了。”

程桑榆:“来啦来啦。”

她放了电脑,去厨房里洗了个手,到餐厅坐下。

仍同上回一样,郁野先给挑了一碗面,连同筷子递到她手里,再去挑自己的。

“有荷包蛋,你要吗?”郁野问。

“不用。我晚饭吃得挺饱的。”

郁野往她碗里看了一眼,“是不是给你挑多了。”

“有点。”

郁野径直伸手,把她面前的碗端了过去,挑了两箸到自己碗里,“这样?”

“……嗯。”

她根本来不及提醒,她已经动过筷子了。

面味道不错,如果不是真的很饱,她会很愿意来上一大碗。

郁野吃得很快,但吃相一点也不难看,他应该挺适合做吃播的,不管是脸还是吃东西的姿态,都让人很有食欲。

他碗里有两个荷包蛋,面都快见了底,却迟迟没有动。

程桑榆挑着面条,有点好奇:“……你要留到最后吃?”

“不是。不喜欢。”

“不喜欢还煎两个。”

“……算是仪式感。”

程桑榆筷子放慢,语气有点斟酌:“小时候经常这么吃?”

“嗯。吃腻了。”

他讲到家庭这方面的事,总有点事不关己的淡漠,好似他那套人为设置的情绪过滤系统,又在发挥作用。

面吃完,郁野收了碗筷,让她自己去忙,不必帮忙。

程桑榆也没跟他客气,重回到沙发上开始工作。

郁野把厨房收拾干净,走进客厅。

大约坐在沙发上总要躬身不大舒服,她在地毯上的皮质坐垫上坐了下来,敲着键盘,十指如飞,神情分外严肃。

工作状态的程桑榆有种佛挡杀佛的肃杀气。

郁野也去拿了一罐啤酒,到程桑榆身旁坐下。

程桑榆格外沉浸,一口气从头顺到尾,只留下了一处需要填入数据资料的地方。

她十指交握,撑起来伸了个懒腰。

手臂放下去,打到了什么,回头一看,是郁野的膝盖。

她吓一跳:“……你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

“……都半小时了。”

“那你怎么不出声。”

“我一直在喝啤酒。”

程桑榆瞥他,“……你不是在看我写东西吧?”

“我为什么要看这个。”

“不信。你总不是干坐着。”

“……”郁野有点无奈,他提前把脸撇到另一边去,目光去瞧电视旁边的绿植,“我在看你。”

程桑榆立即若无其事把视线移回了电脑屏幕上。

微妙的静默与尴尬。

她点开了要做参考的某文库文档,拖到需要引用的内容,点击右键,发现无法复制。

要么截图转文字,要么手打。

她正在思考哪个更不耗费工夫,听见斜后方郁野说:“你用的浏览器,有一个插件可以破解。”

“……不是说没看吗?”

“刚刚瞟了一眼……不是有意的。”

“……”程桑榆不跟他计较,她隐约意识到,自己跟他相处,有越来越幼稚化的趋势,“什么插件?”

“supercopy。进应用商店要连一下VPN。”

程桑榆露出了稍显麻烦的表情。

郁野说:“我帮你?”

程桑榆忙不迭地把笔记本递过去。

郁野将笔记本支在膝盖上,开始捣鼓。

程桑榆乐得休息,手肘撑着茶几,手掌托腮,解锁手机,刷了一下群里的消息。

过了没多久,听见郁野说“好了”,她直起身,却觉后脑勺撞到了什么,身后随之传来“唔”的一声。

急忙转头看去,郁野皱着眉,一手托笔记本,一手捂住了鼻子。

“是不是撞到你了?”

程桑榆急忙起身,接过笔记本放到一边。

膝盖抵在沙发边缘上,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挪开了他捂着鼻子的手,瞧了眼有无流鼻血,继而低头,朝着他的鼻梁骨,“呼”了两下。

这动作自然得如同条件反射,叫人毫不怀疑,她张口就会说出“痛痛飞走了”这样的话。

血液奔涌,流窜到心脏,又涌入大脑。

郁野耳根通红,轻咳一声提醒:“……程桑榆,我不是斯言。”

程桑榆身体一滞。

手里握着他腕侧皮肤的体温,骤然地鲜明了起来。

她目光停留在他的高挺的鼻梁上,只要一眨眼,就能瞥见鼻梁下方的嘴唇。

脑海突然不受控地想起很久之前,琪琪说的那句话:郁老师自然状态唇色就蛮好看了。

氧气仿佛稀薄了两分。

程桑榆急忙抬起目光,可这一下便正好撞上了郁野

的视线。

一瞬间空气凝滞。

呼吸也都静止。

程桑榆察觉到什么动了一下,目光低下去,是他的喉结微微滚动。

等再抬眼,与他四目相对,一切都似乎变了意味。

静止的空气被引爆,变成焦灼的湍流,在心脏与脉搏里湃动。

程桑榆一直屏着呼吸,一动也不动,直至胸腔里感受到了某种缺氧般疼痛。

她恍然回神,倏地松开了郁野的手腕。

起身时,还算镇定,只是声音已不可避免地多了两分不自然:“……我借用一下洗手间。”

没有听见郁野出声,她也不敢回头,走到餐厅和客厅交接的地方,根据经验判断,那扇磨砂不透明的门,背后应当就是洗手间。

按下把手,果然如此。

她关上门,拧开水龙头,往脸上浇了一捧冷水。

心脏跳动得太厉害,以至于有些发疼。

纯情莫非是一种会感染的病毒吗,怎么只是这样,就好像要让她心脏功能发生故障。

洗过脸,程桑榆又待了好一会儿,想把自己调整到镇定自若的状态再出去。

因此门突然被敲响的时候,她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