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怀疑

成凌和云瑞回到山上,他们急冲冲地去诊室找无妄道长,想要聊一聊他的病,聊聊道长口中的功德,聊聊道医的神奇治疗方式。

诊室依然有很多人排队。

无妄道长只是看了他们一眼,摆摆手。

“该说的昨天都说过了,玩儿去吧。”

他们被小道士请出了诊室。

就这样?

轻描淡写地将癌症末期患者转为中期?

给人一种癌症在道医面前“不过尔尔”的态度,云淡风轻。

他果真还是太年轻了。

种花家老祖宗留下的神秘传承浩如烟海,如今看来他所了解的连冰山一角都不曾窥见。

小道士端了一海碗的药汤过来。

“无妄师爷吩咐的,每天一碗,调理身体。”

成凌毫不犹豫,仰头一口干了。

见他吃药干脆,小道士很高兴。

带他们去库房拿制服。

“山上不养闲人,在山上治病的都得帮观里干活。”

成凌表示明白。

“小道道号星河,不知道两位怎么称呼,名字和身份证号都报给我。我要去管理志愿者的师兄那里给你们登记分配工作。对了,你们是两人都留,还是一个人?”

云瑞忙说:“我也留下。”

说完又补充:“我叫云朵朵。”

云瑞和成凌都是艺名,实际上他们的身份证上仍是本名。

成凌也说:“我叫成大伟。”

星河记下他们的名字,按身高给他们拿衣服。

都是半旧的宽松道袍,但洗得很干净。

成凌顾忌着云瑞的样貌识别度太高,暴露行踪可能有麻烦。

与星河商量:“不知道是否方便给我老婆安排一个见不到游客的岗位。”

星河抬头瞧了一眼,“哦”了一声:“社恐是吧?那去厨房削土豆吧,膳堂那边很多人都是社恐,不会被打扰。”

成凌:“……”

行吧,这样理解也可以。

成凌自己病到脱相也就算了,先前见星河见到云瑞也很淡定以为他定力好,还问名字,敢情根本没有认出他们是谁。

星河又和成凌说:“师爷说你肺不好,不给你安排有烟尘味道的地方,我看看……你会算账吗?”

成凌:“会的……吧?”

星河:“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要隐瞒,不然给你安排不能胜任的工作,你不会做更难受。”

成凌本来觉得自己会的,但是被这么一问好像有点不太确定。

“请问是要算多复杂的账?”

星河严肃道:“也不用多复杂,能熟练运用小学三年级以内的数学计算就行。可以的话就去小卖部轮值。”

成凌:“……”

他是病了,不是傻了。

星河:“别这么看我,之前有两个大学生暑假还清修也轮值道小卖部,他们自己吃了小卖部两包方便面,就把当天的账全部弄乱了。观里的会计师兄对了大半宿才弄好。”

成凌叹气:“我应该没问题。”

“确定?”

“……确定。”

星河合上本子:“今天晚了,明天一早正式开始,晚上记得早点睡,早上5点晨钟响时就得起。”

见星河要走,成凌忙拉住问:“道长,昨天无妄道长给我治疗的的时候,还有两位女道长,不知今日怎么没有看见。”

“女道长?”星河看他:“你想干嘛?”

“别误会,就是想当面说声感谢。”

星河:“哦,她们啊……去上班了。”

就这么一句,也不多说。

成凌知道这种情况问不出结果,不再追问。

尽管她们出现的时候像是道童模样,可以道观里其他道士的态度,明显地位尊崇。

其中带孩子那位更是,似乎连无妄道长有时候说话都要得她示下。

想着以后住在山上,总会有遇到的时候。

回到寮房,成凌和云瑞相顾无言。

这两天情绪大起大伏,也没有什么时间让他们仔细消化,回来还和小道士聊了一堆琐事。

此时静下来,两人独处,才有了些真实感。

两两相望,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喷薄欲出的兴奋和激动。

没有言语,两人抱头痛哭。

自医生宣布成凌的剩余日后,这段时间以来,压抑在心底的情绪全都发泄出来。

在这远离尘嚣无人认识他们的道观里,两人哭得毫无形象。

等哭得累了。

才觉窗外的天色也慢慢暗下来。

有人来敲门,听音色是刚才的星河小道长。

“大伟啊,到了晚饭时间,去膳堂吃饭了。”

这称谓让成凌一阵恍惚。

是有多久没人叫了?

他和云瑞对视一眼,两人都笑了。

做大伟也挺好的。

晚饭回来,成凌在院中看到一个小孩儿在跑跳玩耍。

这不正是那位女道长带着的孩子吗?

他陪着孩子玩耍了一会儿,很轻易地就知道了小孩也是来道观里治病的,父母也留在这里做志愿者。

小孩行动跑跳如常,完全看不出病态的样子。

所以他猜测是对的,那位女道长是有大能之人。

他又和小孩问起那位女道长。

张皓宸正在捡地上的石头玩儿,头也不抬。

“你问道长姐姐?她下山打妖怪去了。”

-

秦擎当然没去打妖怪。

都是告别时候哄孩子不哭瞎掰的话。

她回工作室上班,觉得很没有意思。

在道观深度游玩这几天,她简直乐不思蜀。

周一上班,员工知道她去玩了,还开玩笑说她怎么不带大家一起去玩。

秦擎脸一沉,甩出一份合同。

义正词严道:“整天就想着玩,我那是去玩吗?我是去谈生意去了。以后白云观就是我们工作室的合作单位了。”

一群人看了,自然是惊呼哇塞。

遛了下员工,秦擎处理完今天排单的件,她去了警局。

找到林枫:“可以帮忙查一下这个人吗?”

秦擎给了一张照片给他,是一个中年男人。

林枫接过照片,翻了一下,背面写了个名字:严向华。

“什么情况?罪犯?”

“不确定,有点怀疑。”秦擎道,“我没见到本人,只是听人说起过他,觉得有点奇怪。”

“具体说说。”

秦擎:“我周末受邀去白云观度假,正巧遇上了一对磕头拜山的夫妻。这对夫妻有一个先天性心脏病的孩子,就快死了。我和他们聊了一下,他们之所以去磕头拜山是因为他们的儿子在住院的时候曾有有一个病友。就是这个严向华的女儿。

“严向华是个富商,他女儿的病况比那对夫妻还要严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也没有等到配型合适的心脏,但是他们办理了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