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6章(第2/3页)

萧千月则亲手制做了一枚精美的“金鱼符”,当作医馆开张的贺礼,同样挂在了医馆的大门上。

“鱼”和“愈”是谐音,所以药葫芦和鱼字符,就是这个时候医馆的标配。

王长生什么都没带,洛承安这座医馆就是他帮着免费改建的,还送什么礼。

至于寒千宸,寒兄比较寒酸,这都给你卜算了开张吉期,没收卦金,不送礼也合情合理吧?

最厚重的一份礼物,倒是杨家大娘子鹿溪送的。

洛药师这几位“继嗣堂”南宗后人的朋友,都和杨家有着密切的关系。

洛承安这药堂又开在杨家旁边,鹿溪知道了,自然要送一份厚礼。

“欣闻先生在此开设医馆,悬壶济世,造福乡里,郎君与妾身不胜欢喜。

只是郎君公务在身,不能及时赶来道贺,特意吩咐妾身,送上一份心意,还请洛药师笑纳!”

虽然宋老爹和老计也是贺客,但鹿溪是嫁出去的姑娘,今天来,她代表的可是杨家。

鹿溪从阿里虎手中接过礼匣,双手奉与洛药师。

洛承安连忙谦笑着道谢:“公主殿下如此客气,老朽一介草民,怎么敢当,怎么敢当啊。”

曲大先生笑道:“大娘子的一番美意,你就不要客气了。”

鹿溪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如今嫁作人妇,称一声大娘子就算了,以公主之号恭敬相称,未免就见了外。

洛承安连忙道谢,将礼匣接过,转身交给了医馆伙计。

这伙计相貌平庸,人看起来也不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胜在一个老实听话。

此人正是颜青羽,现在他不扮游学书生了,摇身一变成了洛记医馆的学徒、伙计兼打杂。

店里还有一个女小二,正是刚刚潜入大宋时还是猎户身份的岳佩莹。

岳佩莹一身青衣,布帕包头,一只碾药的青石碾子被她有力的双臂推送的辘辘直响。

他们两个相继赶到临安后,便与洛承安取得了联系。

得知洛承安要在他们的掳掠目标杨沅府邸旁开设医馆之后,二人便灵机一动,干脆加入了医馆。

洛承安想把杨沅安全无虞地掳去西夏,那就不可能公开动手。

就算暗中动手,也得巧做安排,尽量争取让杨沅失踪被人发现的时间越迟,才越有利于他们脱身。

所以,就算今天登门贺喜的是杨沅本人,他此时也是不会下手的。

因此,对于登门道谢的杨夫人宋鹿溪,洛承安表现的十分自然,没有透露出半点敌意。

王长生在为杨家修建大宅时,和宋鹿溪也是非常熟稔的,这时忙为老友吹捧道:“洛药师医术十分高明。

老计在他医治调理一下,现在身子已经大好,再也不用一遇阴雨连绵天气,便身上贴满膏药了。这两天,他正为令尊和老曲调理身体呢。”

鹿溪听了,对洛承安甚是感激,连忙道谢不止。

洛承安笑道:“老夫是医士,治病救人,乃是本份,公主殿下不必言谢。

听老曲说,令尊还有一位姓苟的老友,也是一身的伤病?”

鹿溪道:“是啊,苟叔与家父一样,都是多年从军落下的伤病。

只是他如今正因一桩生意,在外地忙碌着。等他回来,还要有请医生,一并施以妙手,为他诊治才是。”

岳佩莹坐在医馆一角,一身神力的她,双臂一推一收,把那药碾推送来回,呼呼直响,碾子里的药材片刻功夫就被她碾成了细细的粉沫。

她却没看眼前的碾子,只是暗暗盯着正与洛药师交谈的宋鹿溪。

宋鹿溪原本是一个娇小轻盈的可爱女子,如今居养体、贵养气,举止又凭添了几分稳重和雍容。

但岳佩莹却能隐隐感觉到,这位大宋的长公主殿下,或许没有多么高深的功夫,却修炼过高明的武功。

她修习的,十有八九是一门极高明的内家功夫。

因为她修习的就是内家功夫,才能敏锐地察觉到鹿溪的与众不同。

“有趣,想不到这位小食神还是个练家子。

她那老爹,虽有一身不俗的外功,却并不曾修习过内功。

所以,她这功法,应该不是跟她爹学的,那么……会是谁?”

“如果……她的功夫是习自于她的丈夫……”

岳佩莹忽然觉得有些棘手了,难不成那位大宋的状元公,竟是一位精于内家功夫的技击高手?

……

刘商秋在和杨沅商讨正事之前,就已授意玉腰奴去接六姐过来了。

玉腰奴纵然有心成全刘婉容,对于撮合丈夫姐姐和杨沅这种事,也是不敢擅作主张的。

这种事,只能刘商秋来拿主意。

刘商秋并不看好六姐和杨沅能有什么结果,但……终究是不忍心。

杨沅既然登门了,就寻个由头让六姐见见,一慰相思之苦吧。

之所以他早早就让玉腰奴去请六姐,是因为从小生活在女人堆里的刘商秋太了解女人了。

他知道,哪怕六姐再如何急于要见到杨沅,知道她能见到的时候,也一定会先去梳妆打扮一番。

哪怕她原本的打扮,就已无懈可击。

果不其然,他这提前量打的非常好,他这边正事都谈完了,六姐才姗姗而至。

四人在亭中又小坐闲谈了一阵,便移驾小花厅了。

虽然江南的冬天并不算十分寒冷,却也不适合在室外用餐,酒宴就设在小花厅里。

有六姐在场,刘商秋和杨沅绝口不再谈起公事,四人只拣些轻松的话题闲聊。

听杨沅说到棋盘山会唔东京留守完颜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时,刘婉容和玉腰奴都不禁花容失色。

刘婉容不敢置信地道:“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偏执的女子,真是太可怕了。”

玉腰奴道:“人家倒有些佩服她的敢爱敢恨。”

刘商秋道:“明明就是个疯女人,这算什么敢爱敢恨了。

偏执,疯狂,不知所谓,如果是我遇到这种女人,必然敬而远之。”

玉腰奴向他扮个鬼脸道:“妾身也知道她这样不对,但至情至性,总还是叫人钦佩的。”

刘商秋冷笑一声,道:“若是一个女子,明明不喜欢一个男人,那男人一厢情愿地喜欢了这女子,就自觉人家亏欠了他,从此要死要活的,实在得不到,就杀了人家再自尽,你怎么说?”

这……

玉腰奴名声大噪,成为临安大家之后,石榴裙下又何尝少过追求爱慕者?

只是那时她已属意于刘商秋,对那些男人都不假辞色,不曾发生过纠缠罢了。

这时候代入了一想,如果自己碰上这样一个男人……他么的这可不就是一个自以为是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