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8章 体面(第2/3页)

只是,杨连高毕竟是她的表哥,从小到大最熟悉的男人,却落得这步田地。

想起来她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刀妃妃心疼地道:“窈儿,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是他的王后了,哪怕私下里你们已经是仇人一般。以后你可怎么办呀。”

刀妃妃轻叹道:“我没想过他会那么对你,也没想过你会那么对他。曾几何时,我还把他……”

刀妃妃摸着高舒窈的脸颊,苦笑道:“那时,我被他哄骗,还以为你要和我抢男人,害得你我多年生怨……”

高舒窈凝视着刀妃妃,一双天生的狐眼,难得地少了几分媚气,多了几分认真。

“小刀啊……”

“嗯?”

“如果……我现在真的要和你抢男人了呢?”

“你在胡说什么呢,你……”

看到高舒窈的眼神儿,刀妃妃的手忽然停住了:“你认真的?”

“我认真的!”

刀妃妃转过了身,忽然间,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个问题。

高舒窈就在后面,盯着她的耳轮。

灯光映在她的耳轮上,有种剔透的红。

高舒窈想,如果小刀不情愿,哪怕杨沅是她最好的选择,她也不会要。

她喜欢杨沅么?

她觉得没有。

但,最合适她的男人,她觉得是杨沅。

家族对她的做法,从来没有觉得是不对的,面对她时,也没有丝毫愧意。

反而,伯父和父亲面对她时,竟还有一种“你看,这么大的祸事,我们都替你担下来了,你不要不懂事”的模样。

这让她的心真的冷了。

她现在无法摆脱家族的安排,又或者说,她做不到不管家族,洒脱地离去。

然而丢下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给她的家族和她的父母。

可这所有的经历,让从小自由的她莫名地恐慌。

她想从此真正把握自己的命运,那么杨沅就是她最好的助力。

只有借助这个人,她才能跳出桎棝,而不是让杨连高成为她的傀儡,她成为家族的傀儡。

不过,如果小刀很在意这一点,她还是宁可放弃她的打算。

她想改变未来的命运,自己来把握自己的未来,却没道理因此绑架她最好的朋友为她牺牲。

过了许久,刀妃妃转过身来。

高舒窈就像一个等待宣判的犯人,忽然紧张起来,一颗心卟嗵嗵乱跳。

刀妃妃想的和她不一样。

刀妃妃想,窈儿和杨连高的名份已经天下皆知,这是不可改变的事实。

但,窈儿废了杨连高,这又是刻骨的仇恨。

如果没有一个让杨连高都忌惮的人,那窈儿未来的日子可想而知。

她明白窈儿的苦衷了。

所以,她不保护窈儿,还能指望谁呢?

“成,那你就去呗,难不成,还得我把你扒光了,送到他身边不成?”

“你……你答应?”

高舒窈有些结巴起来。

“答应啊,他不是王,但比王还要尊贵,所以他本来也不是只属于我的。”

刀妃妃不想让高舒窈纠结难过,所以对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俏皮的表情。

“我和你,从小到大的感情。我为什么不答应?

我现在有了身孕,看他独宠梵清,我才不舒服呢。

我巴不得……你帮我把他的情意多抢过来一些。”

……

杨连高已经基本痊愈了。

他代表大兴与大宋签订的契约也正式确定了。

他运筹多年想要的一切,全都得到了。

可是回到寝宫,坐在榻上,他却忽觉索然无味。

他不确定他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曾经最让他热衷追求的一切,现在似乎随着身体的残缺,也变得不是那么重要了。

为什么会这样?

杨连高忽然有些头疼,他想好好想一想,但是一想就头疼。

他觉得,应该是身体受到伤害产生的后果,等伤完全痊愈,他就会好了。

所以,他端起已经晾凉了的药汤,又一口气儿地喝了下去。

然后,门扉一开,一道妖娆的身影,款款地走了进来。

是他的皇后,高舒窈。

这些天,为了隐瞒他昭告天下娶进门来的皇后在大婚之夜就废了他并逃之夭夭的真相,他费尽了心思。

好在高家也有意隐瞒,在高家的帮助下,才一直隐瞒到现在。

但长久下去,早晚是要败露消息,把他变成一个大笑话的。

他……对了,他想过一个主意,找一个替身,一些皇后必须出席的场合,就让这个替身出场。

怎么忘了安排下去了?

找谁合适呢,这个人必须得能帮我保守秘密才行。

害他这么惨的仇人就在眼前,杨连高的思维却不由自主地发散了。

他这时才记起,忘了给皇后安排一个替身。

高舒窈袅袅婷婷地走进来,看到杨连高怔看着她,眼神儿却有些涣散的模样,她便放下心来。

伯父说的是真的,杨连高果然中招了。

于是,她笑的愈发甜美。

只是这甜美,却是一种终能报复回去的快感。

这烂人,为了做皇帝,先卖了小刀,接着又想卖我。

如果不是我侥幸在关键时刻具备了一击之力,现在我是什么下场?

现在,你要的已经得到了,那我就祝你心想事成吧!

希望你不惜代价所追求的,让你永远心满意足。

只有不长的一段距离,高舒窈走的百媚丛生。

她那种独特的妖媚灵魅的气质,是如此的蛊惑人心,烟视媚行,妩艳天生。

好美!

杨连高乍见害他的仇人,一怒之下怒了一下,然后思维又发散了。

他只觉得眼前的女人美到了极点。

只是,他此时只想欣赏,却没有生出占有的欲望。

一定是因为我的修行更加深厚了!

随着这个认知,杨连高的思维再度发散。

他已无法把思维稳定地放在一件事上,发散到哪里,也不由他自己控制。

而是随着所见、所闻、所听,自由的飘移不定。

“陛下,我回来了。”

高舒窈在椅上坐了下来,顺势翘起二郎腿。

做工精美的细麻草鞋上,露出的涂了丹蔻的脚趾轻轻地颤悠着。

云南十八怪,脚趾四季露在外。

不过高舒窈的脚丫,却仍是“屐上足如霜”的感觉,皙润如玉。

“如果我再不回来,用不了多久,天下人就会知道,大婚之夜,你的新娘就跑了。

说不定就会有人查到,你已不是个男人了,到时你得多丢人?

所以,我只能委屈自己回宫来了,你说我对你是不是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