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看帅哥就像动物园看熊猫,珍稀物种都要门票
雪国列车票价498一张,拼场信息都在大众点评上显示,十二点半到晚上十点,每隔4小时一场。
晚上十点半是598一位,胡羞每天都进去刷一刷,犹豫着自己银行卡的余额除去房租,还可以去几场雪国列车。
同样都是剧本杀,桌游只要68,初级场景128,密室最贵也就398,怎么就雪国列车这么贵,贵到玩几次一个月房租就没了。
二十七岁,已经被现实击垮了几轮的胡羞,当然知道喜欢一个年轻的剧本杀男演员还幻想和对方谈恋爱,是在白日做梦。
但她当晚回家就梦到了秦宵一,伏在她的床边撒玫瑰花瓣,撒得她脸痒,心也狂跳不止,她又不能动,像是挠人的捆绑电影拍摄现场。
秦宵一这种英俊清朗的脸,做起阴鸷的表情特别性感,胡羞一边躺一边想,可真是暴殄天物,赶紧过来,抱住我,做你想做的事情eonbabylightmyfire……
意淫到临门一脚,楼上钻墙的声音把她从梦里生生拔出来,她气得把枕头扔到天花板——秦宵一做男主角的梦可是春梦啊!
算了,这就是在梦里,现实生活中这种桥段也绝缘。连句撩骚的台词都没说出口,何况她从来没觉得自己漂亮,打开大众点评看雪国列车的评论区,漂亮的女孩站成一排争奇斗艳,她绝对不会是被秦宵一记住的玩家。
非要自我欺骗的话,这些女孩都是大眼睛高鼻子,消消乐可以连成排清掉,她胡羞从长相到性格,从来不是千篇一律。
搓火地坐在床上,一想到还有别的女孩在调戏秦宵一,或许手就控制不住地往拼车上点。
一个人也没关系,总得再见到他一次再说。
四十分钟的公交到徐泾东始发站,再从二号线转一号线,花费三个小时。
第二次来到雪国列车,胡羞对着角色包认认真真地挑选半天,慎重地伸出了手,默念了十遍秦宵一组,打开包是……冯酉金组——忠诚的地下党党员——从剧情到任务和秦宵一毫无瓜葛。
胡羞站在原地委屈了半天,像她这种特意为了刷秦宵一才买票的人,遇到这种情况是不是可以直接投诉。
果然,三个半小时看到秦宵一的时间不超过半小时,还都是他在演绎剧情。
演技真好,帅也是一如既往地帅,挨打的时候破烂血衣中空,还看到了白花花的皮肤和肌肉,就和在梦里的一样,撩得她原地打了个激灵。
结局触发的剧情还和第一次不太一样,秦宵一又挨了一顿打。
但在结尾他没有成为最后赢家,冯酉金成为蓉城负责人后,和林秋美演了一出动人的兄妹恋,两个人痛哭流涕,胡羞也在旁边悄悄抹泪——五百块钱,甚至都没和秦宵一搭上话,肉疼。
回到家之后胡羞越想越气,立刻预定了次日的中午场,总不会一直都抽不到秦宵一,抓娃娃十次还能中一次呢,十二个玩家有三个是秦宵一组,百分之二十五的几率,四选一,她没理由运气一直差。
这次抽到宁泽臣组的物理学家,是发现锆矿石,是被玩家争抢着带出蓉城的重要角色,依旧和秦宵一没什么关系。
这场秦宵一是赢家,胡羞远距离地看着秦宵一撒完钱又撒玫瑰,清瘦脆弱,帅得一如既往。
站在蓉城大门送客,门关上的一瞬间,胡羞又失恋了。
结束后回到大众点评查看了一下评论,敢情全剧和秦宵一没什么关联的就三个角色,她已经抽到两个了。
抽盲盒一样的愤怒和焦急让胡羞再一次点燃了斗志,紧接着又买了一张票。
郊区的风景在公交车上快速倒退,胡羞想,迎风狂乱飞舞的发丝是她恋爱进击的决心。
而且吃一堑长一智,上次她认真地观察了秦宵一组的角色包,还认真地牢牢记住,黑色邮差包,棕色邮差包。
另一个破烂的包是个共产党员,大概率是秦宵一组的叛徒,要不得,她来了就是为了对秦宵一忠诚,炙热的红心只捧给他。
她在试衣间郑重地把手伸向了棕色邮差包,换上了英伦棕格子的连衣裙,还认认真真地像赵孝柔一样用卷发棒卷了发尾补了妆,这一次什么都对了,就等着和秦宵一互动了。
在秦宵一的组,总可以从头到尾看他说话,完成他布置的任务,逃杀再被他保护了吧!
蓉城的大门开了,走出的是位穿着白色衬衫,手臂挂着白色西装的油头男人,骨架很大窝很深,黑色复古眼镜夹在硬挺有力的鼻子上,五官像欧美混血。
他说,各位,时间不早了,我是蓉城的财务部长秦宵一,带上邀请函,和我一起进入蓉城。
如愿抽到了秦宵一的组,秦宵一的演员却换了。临进城时她伤心地抓住辅讲剧情的女孩:“之前的秦宵一呢,不演了吗?”
“演员有排班的,这场是这位秦宵一的班。”
拖着腿最后一个慢慢挪进了蓉城,站在剧目第一场的酒店大堂,胡羞看着秦宵一和宁泽臣演对峙,心碎得一片一片。
两个演员都换掉了,新版的秦宵一浑身正气,帅得威风堂堂,被宁泽臣拎起领子也不会邪气地笑,只令她一阵阵地失落。
进到秦宵一的房间里,她机械地听着混血脸的秦宵一讲剧情,身边的女孩雀跃着调戏他,开玩笑说会把他派任务的钱收起来,她才明白,原来进来玩也没有必要老老实实做任务,真正会调情擅长恋爱的女孩子,玩剧本杀都可以目的直接,和演员互动到爽。
她没有运气抽到喜欢的秦宵一,也没有撩到秦宵一的勇气和手段。
出门太急没吃早餐,站起身她有点缺氧,被新秦宵一扶住,询问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而这温柔的问候没有小鹿乱撞,四目相对也没有会心一击,秦宵一的演员不对,就没有化学反应。
她喜欢的不是这个秦宵一,而是上一次的秦宵一。难过地在大堂站着,第一场的李麻子亲切打招呼:“您又来蓉城了?”
票都买了不能白来,徐泾到市区来回五六个小时,总要尽兴。
她笑着掏出两捆纸币,麻子,跟你打听个事儿,这关东军通行证在哪里能搞到……
这一场她玩得最尽兴,找到了大学时期做替补演员的感觉,和李麻子混熟了,还在大舞厅弹钢琴打工赚钱。
十级的水平哄骗舞厅老板给了五万块,又去百货公司倒卖军火卖了十万,买官的第二场,她在新秦宵一面前把包倒过来,叮叮咣咣掉出二十万。
一整桌的玩家连同新秦宵一目瞪口呆:“你哪里搞来这么多钱……”
那一刻胡羞倒出了悲壮也倒出了寂寞:“我是个无情的赚钱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