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在戏里招惹我,现在怎么不敢了?(第2/2页)

赵孝柔坐在胡羞身边,轻声地叹了口气:“多么像是我们四个人的恋爱生活。总会有个人出现在生命里,你发自内心地喜欢他,而时机就差那么一点点,又琢磨不清走不进他的心。

你看过《苏州河》吗?不管不顾地疯狂恋爱,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有多少人能拥有这样的恩赐——我和他大概真的没有缘分。”

她是在说李埃。而胡羞定神望着窗边的刁稚宇,椅子转过来不经意地把目光点在她身上,又轻巧地挪开目光,胡羞开电脑收邮件,打开翻译文档一心二用,总会想机会溜走。

突然接了个电话,师姐找她江湖救急,远程支持一场翻译会。

“小胡,我回扬州了,实在是赶不回去,这边连线链接我发给你哦。”

胡羞放下电话,李埃看了看表:“窗边的位置给你,信号比较好。最近楼上没有叫宽带费,只能委屈你在店里了。”

门口挂了closed,整个咖啡厅之后胡羞翻译的声音。

能够在杂乱的思绪里突然需要专注,胡羞一时间有点感激。

翻译的内容对她来说并不难,和医学的关联也并不大,院方的领导和美国的教授在探讨近期的院内人才交流而已。

谈笑之间胡羞倒是听到裴轸一月要去波士顿交流三个月,老领导口中,他是十年之间见过的最优秀的人才。

身后的刁稚宇没有戴耳机,只托着下巴在挪动鼠标,胡羞说得英语让赵孝柔昏昏欲睡,他盯着屏幕不动,若有所思。

戏外的刁稚宇和她,都在忙各自的工作,看似毫无交集,又总是不经意地相互在意。

吃完饭的功夫,赵孝柔组了个四人群,群内第一条消息就是胡羞扑倒在刁稚宇身上的视频,胡羞脸都涨红了:“赵孝柔,你撤回!”

“怕什么,朋友之间不小心撞到了而已,撤回?你心里有鬼哦。”

瞟了一眼刁稚宇,优越的侧脸上没有表情,缓慢地和她四目相对,微微一笑,细窄的双眼皮很惹人讨厌:“就是,心里有鬼?”

“让胡羞这种恋爱运差的人用朋友锻炼一下也不是坏事。”这话竟然从李埃嘴里说出来。

“你也别想跑。最近腿怎么回事?”

“没什么,阴雨天酸痛,站着需要个支撑。”

“有什么事真的要和我们说,不要一个人撑。钱的话我有,你不要不开口。”

李埃只笑着回答,能有什么事。

手指无聊赖地滑朋友圈,胡羞看到一条状态,是自己在窗边做翻译,不同的构图,配文都是I-s。

等刷新一下再划过时却消失了,胡羞擡头看了看刁稚宇,对方吃过饭在看书架上的戏剧选,若无其事。

一切又只能装作不知道,真难琢磨。

几个人散场已是午夜。整个一天谁都没有提起宁则臣,刁稚宇提着李埃送的蛋糕,身上背着单反和电脑,坚决不需要胡羞帮忙。

发丝依旧残留着椰子的气味,想起刁稚宇讨厌这味道,胡羞往远处挪了挪,而没走几步对方就又靠近了——还挺粘人。

“我下个月开始要演冯酉金了。”

“嗯?”

“秦宵一有新的演员来了,你也见到了。我已经换了角色去演冯酉金和李容,接下来不会再演秦宵一了。”

“为什么?”

“没什么啊,我主动换的。”

“你的秦宵一真的很好,我之前就是为了看秦宵一才去的。”

刁稚宇不说话,只安静地走在旁边,若有所思。胡羞不知道自己说错了哪一句,难道是她以为自己喜欢的只是秦宵一?

过了两分钟,刁稚宇语气沉静,比之前的对话都认真:“你是不是觉得我就是秦宵一,才喜欢我?”

胡羞停下来,不懂他的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不是很想演秦宵一了,这种角色做做自己就可以。

我现在找到了一个习惯的方法,不用怎么演,做自己就行了。

时间久了,进入一个舒适区很难出来,没什么突破。偶尔做做李容,冯酉金,还和我本人不太一样。”

胡羞笑了:“我本来以为你是因为演多了秦宵一才会变成这样,没想到这就是你本色出演。”

“相互成就吧。但我其实想演别的,比如来点话剧,很纯粹那种。

在小剧场做NPC,动机还是不太一样,虽然我也很喜欢这份职业,但和真正的演员比,这种还是太商业了,并且……有点通俗——长期这样演下去人就废了。”

他周身散发着陌生的气息,胡羞在黑暗中努力地嗅出同类人的味道,又不敢很快附和。

每当和刁稚宇相互了解一点,对方就总是多出一些新的,自己没有接触过的性格,光斑一样在她的眼前摇晃,直到自己的视觉逐渐适应。

她会对这种生疏感到害怕,怕自己招架不住,多说了会暴露无知,或者……

聊不到一起,就会拉开和对方的距离。而这种恐惧的确没有消除,仅仅是说出冯酉金三个字就像是对方把自己推开一样,再也见不到冷漠又多情的秦宵一,她似乎也没有做好准备。

11月17号,还有3天,工作全都排满,她也没有时间再去最后看一次秦宵一了。

她只喃喃地说:“我一直总是想贪心地看秦宵一,说不定也是把你摆在固定的框架里了,听起来也有点抱歉。”

“没关系啊,偶尔演一次也无所谓,只是后续固定排班变了,和你说一声。

我最近休息会经常到REGARD去,又不是只需要在雪国列车见面。”

胡羞依旧还愣着。沉默半晌,对方的脚步忽然停了。

“喂……”

“嗯?”

“有件事我一直搞不懂,想问问你。在戏里敢招惹我,怎么,现在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