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是爱吗?(第2/2页)
“……”江若若语塞。
没错,唐苒就是那个一己之力的变态。
自从她调过去后,六部的办案数量足足翻了一倍。
说以她一己之力有点夸张,但毋庸置疑,是她打鸡血似的工作态度深刻影响了其他同事,部门工作效率才会整体拉高。
以前六部的部门文化大家都有目共睹,说得好听叫佛系,其实就是躺平加摆烂。
年底公检法机关合办的总结大会,政府领导第一次以褒奖的语气点了第六检察部大名,虽然没具体表彰个人贡献,但所有人心照不宣。
唐苒工作用的平板电脑壳,图案是鲁迅的卡通头像,加一句简短的话:贪安稳就没有自由。
“贪安稳就没有自由,要自由就总要历些危险,只有这两条路。”
在此之前,江若若甚至没听过鲁迅这句话。
后来因为她,特意去读了那本《无声的中国》。
江若若知道自己比她幸运太多,虽然父母以前重男轻女,但两个本性善良的人对孩子也坏不到哪儿去,家庭条件一般,还供她读到了硕士。再加上现在有了妹妹,他们对妹妹悉心养育的同时,深知曾经亏欠她,已经在尽量弥补。
她的父母虽然不完美,但并未缺席。
唐苒不一样。
在十七八岁,最需要指引的年纪,父母行差踏错,推卸责任,留她在人生的岔口独自徘徊。
她茫然过,迷失过,也走过很长很久的弯路,最终还是找到阳光的方向,继续蓬勃生长。
就像路边的野花,没有人为她浇水施肥,拔掉杂草清除障碍,只能靠雨露和土壤存活,自己忍着痛从石缝里钻出来。
也正因为此,她比别人更有着主动汲取养分,茁壮自身的能力。
工作三年,在二十五岁决定边工作边读研的人,江若若见过不少。
但作为一个非法学生,坚守岗位的同时埋头苦学整整三年,司法考试一举上岸,边在检察部门拼业绩,边还要去考江大法硕的,江若若此生还没见过第二个。
下半年考研,唐苒已经在准备,各处搜罗的专业资料在电脑里存了十几个G。
宋泊峤回来的那个晚上,她刚听完一场肖秀荣教授的直播课。
小椰子见她用笔电键盘打字,时不时伸爪子闹,后来闹着闹着,索性躺到她肚子上瞌睡。
唐苒一边用胳膊搂着它,一边继续打字。
直到门口传来电子锁开的声音。
猫竖起耳朵跳下沙发,飞速跑过去。
宋泊峤换完鞋抱起小椰子,到沙发挨着她坐下,温热的吐息靠近:“干嘛呢?”
“补笔记。”唐苒用力闭了下眼睛,接着敲键盘。
宋泊峤皱眉:“眼睛不舒服?”
“一点点,可能看太久了。”唐苒认真盯着屏幕,“没事儿,经常这样。”
话音刚落,笔电被人从腿上拿起来,放到旁边。
宋泊峤一脸严肃:“经常这样?”
“……也还好。”唐苒心虚地眨了眨眼。
她转过来时,宋泊峤才看清她眼底的红血丝,脸色更沉,手在她肩膀上一按:“转过去。”
他用了些力道,几乎蛮横地把她掰过去。
唐苒不知道他想干什么,等顺着他的力道躺下来时,头已经在他腿上。
“是眼干还是酸胀?”手指轻轻摁在她两侧太阳穴。
唐苒茫然地望着他:“不知道,感觉都差不多,反正不疼。”
“等你疼就来不及了。”
“……”唐苒目光一抖,这话说的,好像她会瞎。
“急性干眼症发作才会疼,你还有救。”宋泊峤不再吓唬她,语气稍软下来,“给你换个墨水屏吧。”
唐苒:“kindle那种吗?”
“嗯。”
“那种屏幕大点的好像很贵。”
“能有多贵?”
“几千上万块呢,比电脑还贵。”
“那也没你的眼睛贵。”
说这话时,他无比专注地望着她眼睛,唐苒心口震颤着,鼻头一酸。
独立生活这七八年,她已经习惯凡事差不多就好,她不是那么重要的人。可每每从他眼神里,她都能看见自己很珍贵的模样。
他眼里的她似乎总戴着皇冠,穿着洁白的裙子,像不染纤尘的公主。
她曾经有过父母的爱,以为会拥有一辈子,却半路从云端跌下,没有一双手托住她。
父母尚且如此,她不敢再肆无忌惮地沉浸在别人给予的好。
可宋泊峤给她的,像成瘾的药,很难戒。
她不知道要不要再往前踏一步,是深渊还是坦途,都认命。
疲惫的双眼在按|摩中缓解,心脏却好像病入膏肓,药石无医。
唐苒深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要想太多,放轻松。
她握住他手:“伤口恢复得怎么样?”
“已经好了。”宋泊峤目光坦荡,“不信你检查。”
唐苒脸一热:“谁要检查……”
虽然以他们婚后的频率,这方面已经算老夫老妻,可每次看见还是会难为情。
然而这种难为情并不会持续太久,来得快,去得也快。
等到用的时候一点不剩。
她很不习惯看得见吃不着的感觉,心底抓耳挠腮的痒。
洗完澡,对着镜子特意把睡裙胸口的蕾丝系带拉低一些,走向卧室的双人床时,宋泊峤靠在床上看手机。
唐苒双膝跪到床沿,再软软地蹭到他旁边,脖颈抹了玫瑰调身体乳,香气丝丝缕缕地往他鼻端送:“老公。”
“嗯。”他手机里开着购物软件,正在细致对比各种品牌的墨水屏阅读器。
要他命的柔软贴在胳膊上,血液往脑门上涌,不禁咽了口唾沫:“乖,别闹。”
唐苒娇声埋怨:“你不是好了吗?”
“只是伤口恢复还不行,医生说至少半个月。”宋泊峤把手机扔开,搂住她肩,一本正经地解释,“如果不想以后这方面出问题的话。”
“……那还是算了。”唐苒一个激灵,连忙撤开身躺进被窝,“不能出问题。”
看着她满脸谨慎如临大敌的样子,宋泊峤了然地笑了笑,也进被窝将她搂住。
“放心,我不会让它出问题。”他咬着她耳朵,手往蕾丝系带里钻,“不然你这个小色女,还不把我一脚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