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李旷浑然不知自己的名字简直是在生死簿上闪烁了几次, 他尴尬的抬手同小舅子打个招呼。
贤舅……多么陌生的称呼……
谁家姐夫会这样称呼小舅子,尊敬到了极点。
贺锦墨知道李旷有些怕弟弟,但没想到他怂到这种程度, 一低头把她显出来了!
贺锦墨:“……”
她气的抬手一拧!
“啊!”
“疼疼疼!”李旷捂着腰连忙跳开, 彻底把贺锦墨整个人都暴露出来。
迎着弟弟凝视的目光, 贺锦墨仰起头可爱的笑笑, 小心开口道:“小昭还没休息啊?快回去睡觉吧。”
呵!
贺云昭眯眼打量一下几人,道:“二姐与二姐夫如此跳脱, 我怎么能睡得着呢?”
被惊了一次的贺云昭也没轻轻放过两人, 她干脆利落的捅到了母亲那里去。
贺锦墨迎来了贺母堪称惊悚的反应, 随即被唠唠叨叨一个时辰还未结束。
身边的李旷倒是好运, 他作为女婿是绝对不会被丈母娘说什么的。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爱, 其实不过是母亲都顾及自己女儿在人家家中生活, 她待女婿好一点以盼望着能对自己女儿好一些。
即使有些地方女婿有错,丈母娘也不会说,十分的有分寸感。
李旷虽然为人处世不算成熟,但他这样的宗室子弟都有个特点,论起能力不能说出挑,但他们在人际关系上往往是都游刃有余。
他自己知道在母妃面前护着自己媳妇, 把事情揽在自己身上, 要骂也是骂他,反倒衬托的贺锦墨端庄贤惠。
到了如今丈母面前李旷想要故技重施却行不通了。
他诚恳开口道:“丈母息怒,一切皆是我的提议,锦墨姐不过是听我的才搬过来的。”
贺母将面对贺锦墨的怒气一收, 她瞬间变了一副笑脸招待女婿,顺带着蹬了贺锦墨一眼。
李旷吵着闹着连三日也住不得?成婚第二日就想要来贺家?
呵呵,这种鬼话贺母能信才怪, 不过是给姑爷面子,她此刻才住口。
端坐上首的贺母轻飘飘的给贺云昭使了一个眼神。
贺云昭旋即起身,她走到姐夫身边轻声道:“二姐夫不妨来我书房喝杯茶,娘与二姐还有些体己话要讲。”
她的身影挡住火烛,一道阴影盖到了李旷脸上,一滴冷汗从额角缓缓滴落……
锦墨姐姐,救我!
李旷缓缓扭头投出求救的目光。
贺锦墨欲哭无泪,迎着母亲的眼神,她也怂了……
对不住了官人…咱们只做了两日夫妻,如此大难当头,咱们夫妻还是各自飞吧!
被贺母留下的贺锦墨挨了好一顿喷,女婿走了贺母也不再收敛,她指着贺锦墨脑袋将人好一顿收拾。
骂过之后,她还是细细教贺锦墨要时常派仆妇往王府送些东西去。
心意不重要,重要的是送的东西要能让成王妃出去炫耀一二。
这便是大多数儿媳妇的误区,她们待婆婆十分真心,从细节处考虑好一切,如果是亲身母亲自然是感念孩子的孝心,但婆婆与她可是没有血缘关系。
送昂贵的、新奇的能叫婆婆出去炫耀的东西,或者你能拿出来说嘴的东西就好,这招几乎能对付大多数人。
这头贺母细细的教导,虽然这些知识她没用上,但贺锦墨还是应该懂一些才好。
另一边贺云昭的书房,出乎意料的是李旷并没有被小舅子狠训一顿。
贺云昭很温和的请姐夫坐下,她斟一杯茶来请其品尝。
两人对坐喝茶闲聊,贺云昭漫不经心问一些宗室的八卦。
贺锦墨夫妻俩回家一对各自的待遇,李旷可是被有些小嫉妒的贺锦墨拍了好几下。
从此事上,贺云昭才察觉自己有疏漏之处。
或许是因她本身就是文人出身,有些地方不是很敏感,所以导致了贺家虽然有小厮婆子守着门,但本身不算严谨。
贺家的庄子上能调过来的人跑腿做事估计还行,护卫之事却是为难他们了。
贺云昭之前没想过这个问题,是认为自己是站在明处的人,暗地里那伙人不会知道她才是‘皇子’,自然就不会用暗杀等手段对付她。
她的警惕心全放在了朝堂上,倒是忽略自家宅院的安全。
若非此次二姐与二姐夫提醒,她恐怕还要好一段时间才能反应过来。
人要从哪里找呢?
手指轻敲桌面她缓缓抬眼。
她还认识一位武将,发小穆砚。
穆砚干脆将自己手下的人调了几个过来帮忙,贺云昭忙道谢收下人。
拜托的另一个人,是裴泽渊。
他送了一份单子过来,上面有一些裴家原来养着的伤残兵丁,家中都有几个壮年的儿子,经过一番调查,大致与其他方没什么联系。
贺云昭挑好之后他再将几户人家送来。
贺云昭既有如此需求,裴泽渊定然是要先问清楚缘由。
贺云昭便道是见二姐与姐夫半夜里回贺家,来往自如没人阻拦,府中可见松懈。
安王府那边不见得会善罢甘休,倒不如早日防备着。
裴泽渊也了然,他晓得这样的人还是贺云昭自己来养的好。
于是干脆将人一户一户成单位的送过来,家中老弱养在庄子上,有武艺在身的壮年男子便安排在府内做护卫。
贺云昭回府后吩咐杨小满道:“穆家与裴家都送人过来,你去登记造册,裴家送来的人安排到咱们家的庄子上,老弱妇孺养在庄子上,能做事的壮年人安排在府里跟着穆家来的几个人练一练。”
杨小满皱眉哎呦一声,这么多人可是个难差事,万一起了什么摩擦可不好处理。
贺云昭招手让他靠近些低声道:“不必刻意将人捏成一团,叫两方各自安好就是,另外把咱们家的小厮安排进去跟着一起练一练。”
杨小满眼睛一亮明白了意思连忙点头。
只是他心里难免有所偏向,裴家过来的人可是一户一户来,眼瞧着就是要在他们贺家扎根落户的。
而穆家送来那几位怎么看都是大爷,手上有本事的人,那可怠慢不得。
虽然贺云昭认为自己不会引来训练有素的刺杀者,但万一呢?还是安全最重要。
刚好穆砚与裴泽渊送来的人可以混在一处,防止有人混进去图谋不轨。
不过此次一问,贺云昭也感觉出裴泽渊与穆砚的区别。
裴泽渊是一定要问清楚怎么回事,然后按照最能保护她的方式去准备。
他做事很仔细,骨子里是有种士为知己者死的底色在的。
而穆砚如今看待她,更多是以一种保护者姿态,因为他如今身居高位,虽然手中权柄还不稳,但是定然是比贺云昭这个翰林院修撰要厉害的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