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第2/3页)

辛夷手臂曲着,被谷梁泽明抱在怀里,还努力保持头脑清醒。辛夷晕乎乎:“可是,还有一件事你没有考虑。”

谷梁泽明也不急,安静坐着问他:“什么?”

辛夷老实地说:“运气。”

辛夷把跟前的羊皮卷“呼啦”一下全推开了,手心用力地拍拍桌面:“你本来就是应该因为刺杀重伤,然后大宣才易主的,这次肯定会出很多意外。”

谷梁泽明支着下巴,静静地看着张牙舞爪的辛夷一会儿,像是听进去了,向他发问:“辛夷说的娄玉宇已扣在天牢,易主给谁?”

辛夷:。

他嘀嘀咕咕:“天牢,在京城,不是更方便了吗?”

谷梁泽明把人抱回自己怀里,让人向后靠坐在自己怀里,他则下巴懒懒地搁在辛夷肩膀上,从后面拥着辛夷。

也没说如今的娄玉宇现在站起来都费劲,只问:“有理,那要怎么办?”

辛夷脚都碰不到地了,努力踩踩,踩到谷梁泽明靴上。

听见这个问题,他也很发愁地叹息,有什么办法呢?那当然只能是小猫出马!

辛夷靠在谷梁泽明的肩膀上,拍拍他:“那你,最近就跟紧小猫吧。”

他语气很为难,眼睛却亮晶晶。谷梁泽明弯了弯唇,俯身轻轻地同辛夷蹭了蹭额头:“真神气。”

辛夷不知道想到了什么,那般高兴,神气的样子,真漂亮。

谷梁泽明鸦羽般的长发落在身侧,抱着人的样子显得宁静又平和,帐中灯火融融,浅香缱绻。

他凑近时碰到了辛夷的唇,便轻轻地亲了下,发出很小的“啾”的一声,随后顿了顿,就像是在等辛夷的允许。

辛夷一呆,下意识松开了齿关,就只听见谷梁泽明带着笑的一声气音。

他这次的亲吻缓慢又灼热,带着点怜爱,像是碰到了什么世间不得了的宝物,恨不得囫囵地吞下去,又怕在肚子里弄碎了,只能小心地藏在唇齿间不叫人发现。

谷梁泽明轻轻地低声夸赞,又重复了一遍:“真神气。”

“…”

陛下近来似乎多了个爱好,经常抱着那只神出鬼没的白猫外出,在营帐中散步。

那只白猫有几分神异,大宣营地中那些猫似乎都听他的命令,每次白猫出现,周围潜伏着的猫也会现身,高高低低喵呜几声。

谷梁泽明原本没见过辛夷当猫大王的模样,这才带他出来,倒是见了个遍。

他没想到辛夷同小猫耍玩的时候会趴在他们身上,轻轻咬这些猫的脑袋,甚至还会为其中几个舔毛。

谷梁泽明看着,指腹抵着指节,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

等辛夷交代完这个小弟了,才俯身把白猫抱起来:“说的什么?”

辛夷懒洋洋地趴在他手臂上,长尾巴在身后一晃一晃:“夸他,毛毛养得又亮了!”

谷梁泽明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再猫脊背上轻抚着:“不是谈公事?”

“这也是很重要的事。”

有关他们小猫的毛毛!

辛夷的尾巴一歪,圈着谷梁泽明的手腕。

这是他最近的新习惯,保护人类的第一要义,就是和人黏在一起!

猫的保护人类手册第一准则!

系统在旁边恨恨地往系统带非人类生物宿主需知上打字。

谷梁泽明垂眼看着挂在自己手腕上的猫尾巴,没再多说,跟着猫的指挥又开始在营地里绕圈。

又这么过了两日,皇帐中虽看起来一派惬意祥和,但是也同时连发数令,周围军营外松内紧,以集中处理之名,暂时将首辅手上的政务都移交到了旁人手上。

张大人满心惶惶,只觉得自己犹如瓮中之鳖,挣扎不得,动弹不得,甚至因为在外,京中人的联系不畅。

瓦剌之人发现他们虽然可以潜入皇帐附近,但找不到机会刺杀,更急了。

终于在次日傍晚,马哈木冒着暴露的风险,送了一枚赤红如血的玉髓进了张首辅帐中。

次日傍晚,张首辅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河边。

他老脸沧桑,穿着不起眼的儒服,看起来只像是个普通读书人。

他盯着河边马哈木的身影,眼球上爬着赤红的血丝,显然是一夜未眠:“你找老夫干什么?当时我们就说好了,每笔交易,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张首辅自然知道这不可能,说出的话也只是警告。

“我知道,”马哈木的身形缓缓从树荫下走出,“这次请首辅出来,不过也是有一笔新的交易想要做。”

张首辅冷冷道:“老夫如今不在京中,恐怕做不了王子的生意了。”

“怎么做不了?你同我们做生意,不也是因为在谷梁泽明手下失去的权力越来越多,只能用珠宝填满私欲吗?”

他们给了这首辅跑千里的好马,杀百人的好手,却没想到首辅只敢养在老家乡地,真是窝囊!

马哈木心中唾弃,道:“现在,我们的交易是,让你的皇帝归还一些该属于首辅的权柄。”

张首辅的脸狠狠一抽:“老夫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马哈木威胁道:“你难道想要暴露吗?”

张首辅猛然抬头,一张老脸上褶子颤抖着,显然是愤怒至极。

他说:“我只与你们交易,从来不曾出卖过大宣什么,谈何暴露?”

马哈木哈哈大笑了起来,像是一点也不在意被人发现:“你不若拿着这话同你们的大宣皇帝说,瞧一瞧他会是什么反应?”

当今圣上年少领兵打入过草原,对草原上一些掳掠为乐的部落深恶痛绝。

张首辅脸皮抽搐着,哪怕自己同瓦剌有交易,可是说来坦坦荡荡,不过是交易了些珠宝而已。

陛下如果查出来,难道还要因此杀他的头,治他的罪吗?!

首辅沉沉呼了口气,只阴沉沉地问:“你想要什么?事关大宣,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张首辅颤了颤,陛下这段时间似乎察觉了什么,他已惊慌了许久,却不敢主动露出什么破绽,

过了片刻,张首辅几乎是阴沉着一张老脸:“当初就不应该让你们借着献宝的名义欺骗了钧儿,还拖了整个首辅府下水。”

“放心,揭穿你对我们没有任何好处,只要你帮了我们这一次,之后哪怕事情败露,我们也什么都不会说的。”

他说着,嘴角笑起来,像是有些嘲讽地说:

“大宣怎么说来着?知恩图报?”

马哈木饶有兴致地打量面前人。

看,多么虚伪,大宣朝堂里多的是这样虚伪的人,用假象撑起来的朝堂,哪怕一时强盛,又能支撑多久呢?

他咧开嘴笑了,常年吃肉喝血的习惯让嘴里牙齿看起来有一点黄,像是张大血口的鬣狗:“自然不用多少,我们本来不想干什么,是你们大宣防备来防备去,弄得我们也不得不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