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A,G,T,C(第2/3页)

“定啊。”辛勤回答,即刻给她算剂量。

蛋糕的碳水可以按照每 100 克总重量 25 克来计算,因甜度不同,上下浮动少许。

比如六寸的小蛋糕重 600 克,六个人分食,一人一片 100 克,含碳水 0.25 乘以 100 等于 25 克,25 除以她的碳水系数 10,计算出来应该打 2.5 单位。

用泵的话可以精确到小数点后面一位输注,要是用针就得四舍五入,如果餐后静坐,就打 3 个单位,如果还有运动,就打 2 个。等时都是 10 到 15 分钟。

凌田听着,再一次确定,他就是很好,他们是最合适的。

那顿饭约在十一休假最后一天的晚上,地方是凌捷定的,一家中规中矩的台州菜馆,老人家喜欢的那种。

日子确定之后,凌田找艾慕在“昨日甜”定了个蛋糕,最小的六寸圆形,朴素的纯白奶油,上面要求写上字:Independence Day。

讲清楚尺寸和款式,她发消息问艾慕:【多少钱?】

艾慕回:【老板说免费。】

凌田说:【那怎么行?你把店里标价告诉我呀。】

艾慕说:【老板不收怎么办,你非要给我钱,成我白赚的了。】

凌田给她转了两百,但她没点领取,又发过来一条:【真不用了,算我送你的,谢谢你陪我聊天,很多话跟别人没法说,说了他们也不会明白。】

凌田一瞬泪目,回:【我也一样,而且一直都是你在教我,说什么谢谢呢?】

艾慕:【可你比我乐观多了,跟你聊天让我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悲观了,未来的事有谁能保证呢?】

凌田:【可不是嘛!】

艾慕:【嗯。】

凌田看着这几句对话笑起来,忽然觉得自己磕的 cp 有了一丝 he 的可能,但另一部分的她又在想,自己的乐观,也许只是因为背上科技增强人这个身份的时间太短,哪怕感觉像是渡完了人生前二十二年从未渡过的劫,其实什么都没经历过呢。

未来的事有谁能保证呢?她也这样对自己说,把自己从怀疑中拉回来。

到了约定吃饭的那天,凌田等到辛勤下班,去医院跟他汇合,然后两个人一起去饭店。

凌捷,田嘉木,还有徐玲娣和凌建国也都早早到了。辛勤一个个叫人,叔叔,阿姨,外公,外婆,他们笑呵呵看着他们俩。

菜已经点好,一道道在上。服务员来问喝什么饮料,凌捷和徐玲娣都随凌田喝水。田嘉木带了瓶红酒过来,按照惯例,每次一家人一起吃饭,总是他陪着丈人喝一杯。这一天又多了个辛勤,凌建国自然也要给他倒上。

凌田插嘴说:“他不喝酒。”

凌建国说:“哦,哦……”

徐玲娣说他:“你也别喝了,小田也是陪你,他平常要不是应酬客户也不喝酒的,就你麻烦。”

辛勤即刻躬身站起来,把酒杯双手递过去,说:“我陪外公喝一点吧。”

凌田看他,却又不好说什么,他笑对她道:“一点点没关系的。”

所幸酒是干红,家里人对饮也只是碰碰杯抿一口的量。

凌建国平常任凭老婆做主,喝了酒才话多一些,先逗凌田,说:“还是你外婆脑子灵光,上次你去我们那里吃饭,借了口大锅子非要自己烧牛腱,她就说田田估计烧给男朋友吃的。”

紧接着又与辛勤攀谈,说:“小辛啊是学计算机的?在田田从前实习的那家公司上班?”

徐玲娣听着不对劲,即刻阻止:“哎哎哎,你弄不拎清就不要讲话了。”

辛勤恭敬回答:“我学医的,现在在 A 医附。”

其实徐玲娣最满意就是这一点,说:“学医的好,以后能照顾田田……”

她之前听凌捷说凌田新交的男朋友是医生,就很开心,这时候一句话说出来竟有些动容。

凌田尴尬,老人总是会这样,说好只是随便吃个饭,搞得好像即刻就要白头到老似的。

而后轮到田嘉木开口,忽然又变成面试风格,先把辛勤的年龄、学历、专业确认了一遍,又问:“小辛是哪里人?”

辛勤回答:“杭州。”

田嘉木点点头,接着问:“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凌田插嘴说:“怎么跟查户口似的?”

辛勤倒不介意,回答:“爸爸是工程师,设计汽车发动机的。妈妈在银行,做信贷方面的工作。”

田嘉木还是点头,其他人也都觉得满意,样样都合适。

他们没什么要问辛勤的了,便开始拿凌田打趣。

田嘉木问凌捷,你这几个月给过她钱没有?凌捷也问田嘉木,你给过她钱没有?两边对完账,相视一笑,算是确定她试用期达标,没作弊。

徐玲娣感慨地说:“我们田田这段时间是真长大了,小时候那么爱哭的囡囡。她上幼儿园的时候学游泳,总是我跟她外公带她去,有时候嫌鄙冷,有时候呛了水,有时候干脆就是不想游,反正各种各样理由,每趟都要哭,一边游一边哭,哭到一堂课结束去更衣室洗澡的时候还在哭,搞到后来那里的清洁阿姨都认得她了,一起上课的小朋友看见她,也会偷偷跟自己妈妈讲,那个哭作包又来了。反正小时候好多这种哭作乌拉的照片,我那时候就讲,全都给她留着以后结婚的时候婚礼上大屏幕放一遍……”

一桌人都笑了,凌田越听越觉得没脸,说:“外婆你瞎说啥呀?!”

辛勤也跟着笑,嘴上说:“田田其实很坚强的。”

这话他以前也说过,但此刻配着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实在不像发自真心。

凌田怨念地看他,他才努力收了笑,在桌子底下拉住她的手,翻过来,掌心相贴,十指相扣。

那段饭吃得很愉快,甚至就连凌捷和田嘉木之间也比从前和谐。

凌田对此很是确定,因为那不是表面上的相敬如宾,而是一些小小的细节,比如凌捷有颈椎病,手刚搭在颈后转了转头。田嘉木看见,没说什么便伸手替她轻轻揉着,凌捷也没跟他客气。

凌田看见了,但装作没看见,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一句,不能打草惊蛇,自己在心里偷偷笑,搞得好像替父母爱情操碎了心。

但她同样意识到一丝异样,凌捷在餐桌上挺沉默的,只是听着,看着,自始至终没问辛勤什么问题。待到席散,凌捷提出要她今晚回家住,她也没太意外,估计母亲有话要跟她讲。

一家人出了饭店,一辆车坐不下,便与辛勤在门口道别,凌田看着他打车走了,自己跟着家人去停车场取车。

田嘉木喝了酒,回程是凌捷开的,先把徐玲娣和凌建国送到,再往自己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