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先叫我卖个关子(五千大章求月票)(第2/3页)

阿薇便看许富德:“要不然,姨父再去石榴胡同打听打听?”

石榴胡同,是陶家从前的住处。

许富德苦哈哈地摇头:“表姑娘,您让我去赌坊,我还能硬着头皮和那里的伙计讲几句,可您让我去胡同里打听……

知道邻居事情的都是七大姑八大姨,还得是住了三十年的老大姑老大姨,我和她们真的聊不来。

这真不行!”

阿薇呵地笑了声。

术业有专攻,这事儿许富德八成是办不了。

阿薇没有为难他,又问他旁的消息。

“冯家那儿当天就被抄了,我清早去看过一眼,外头还围着官兵。”

“邹如海也被抄家了,大门上贴了封条。”

“薛大人家闭门,说是什么告病,我看也是要倒大霉的样!”

“还有万通镖局,我从万宝楼里听来的,说是那镖局摊上事了,总镖头似是杀过人,大管事也被叫进了衙门,有三四天了,还没出来。”

这些都是街头巷尾能打听的,官府衙门里推动得如何,那只得借着苦主身份、去顺天府里看看杨大人愿意吐露多少了。

阿薇思量着,指了指桌上的瓷罐:“新的凤髓汤,还是老样子,你交给舅舅、让他给侯夫人送去。”

这桩事就好办了。

许富德松了一口气,高高兴兴回定西侯府去。

闻嬷嬷与阿薇添了盏茶,问:“那位陶禹川,会是死于松子吗?”

阿薇沉默。

陶禹川这人,是陆念不久前突然想起来的,或者说,是想起了曾有这样身份的人存在。

岑氏曾经定过亲,她有一未婚夫。

可惜死得早,因此才耽搁了岑氏。

当然,岑氏嫁入定西侯府之后,也没有哪个缺心眼的会议论当家主母的旧事,陆念那时也小,更不可能知晓那些。

差不多在陆念十二三岁时,有一次京中贵女们游园。

陆念本不想去,可她与阿薇的亲生母亲交好,为了与这唯一的手帕交玩耍,也就去了。

两人不去凑其他人热闹,却架不住有好事的要寻陆念这刺头麻烦。

三言两语吵起来,话题中心自然是陆念的怪脾气与不敬继母。

“这般温和的继母,也就你生在福中不知福。”

“说来也是她倒霉透了,若不是未婚夫早逝,怎么会给你当继母?”

“侯府是厉害,但她的伯父是太保,她嫁个小官也比现如今受你的无理气强!”

陆念那时才知道,岑氏原是定过亲的。

她费了大力气去打听,也才晓得了那人叫陶禹川,死得比她母亲白氏还要早,且小半年后陶禹川的父亲丢了官帽,一家人都离开了京城。

她当时的能力有限,听说陶禹川是吃酒吃死的,他兄长借钱连累父亲,旁的也就查不到了。

陆念虽把此事放心上,但也没有怀疑过陶禹川的死因。

吃酒吃死的人,又不稀罕。

直到注意到了莽草的可能,陆念才又把这人从脑海里翻出来。

整理了一番思路,阿薇才与闻嬷嬷道:“我是赞同母亲的想法的。

白氏外祖母能吃松子,但岑氏突然这么抗拒八角,外祖母十之八九就是死于莽草中毒。

那叫岑氏忌讳松子的又能是谁?

莽草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下到药炉或者什么地方,松子一样可以放了又像没有放。

那陶禹川,吃了和家里人一样的东西,却因酒后呕吐窒息,可他若是吃不得松子却吃下……”

阿薇说到这里顿了顿,垂着眼,喃喃道:“也是母亲那时能耐有限,没打听出来岑氏曾在当日给陶家送去两道菜,要不然早怀疑上了。”

闻嬷嬷亦不解:“送的到底是什么菜?”

“看不出松子、却有松子的东西,”阿薇哼笑一声,“我都能做不少呢,还有那换了方子的凤髓汤也是。”

是了。

今日叫许富德拿走的那新的凤髓汤,又悄悄添了些东西。

阿薇往里头添的莽草粉末,用量极其少。

莽草中毒有急发的,也有缓性的。

从失眠开始,头昏、精神不振,正与岑氏现在的状况半斤八两,因而即便加剧,她也不会发现。

再之后,惊慌不安,胡言乱语……

岑氏这么怕梦里说些不该说的癔语,以至于都与定西侯分了住处,那就且看看她哪天在醒着的时候也说出胡话来!

另一厢,陆骏拿到了凤髓汤,巴巴地送了过去。

“您先前吃的那罐叫大姐砸了吧,”陆骏关切道,“我听说,您前几天夜咳又厉害了。”

岑氏叫李嬷嬷收下,微笑着道:“还是阿骏惦记着我。”

“这里不如秋碧园宽敞,”陆骏左右看了看,“叫您受委屈了。”

两人说了会儿话,陆骏才走。

人一离开,岑氏脸上堆着的笑容霎时间消失了,疲惫使得她整张脸往下垮,露出一股刻薄相。

“瞎殷勤!”岑氏啐道,“真惦记着我,早几日就晓得送来了,今儿才拿来,可见是个想一出是一出的。”

李嬷嬷劝道:“世子就不是个心细的。”

“也是。”岑氏点头。

粗心,才这般好糊弄!

这日起,春晖园那儿似乎是消停了。

不再天天半夜炖肉,陆念也没有带人打到菡院来,两方又恢复了先前的井水不犯河水。

可岑氏的身体状况却没有好转。

夜里睡不着,白日疲惫不堪,食欲也不好。

为了不碰八角,叫大厨房送些清淡的菜,可嘴巴里吃着没有味道,竟越发想念那些辣菜。

最后只有又叫做辣的,送来后先由李嬷嬷仔仔细细挑一遍,若有八角就挑出来,认真数过上头有几个角,才能吃一吃。

十一月二十六。

这日是定西侯的生辰。

因着不是整的,府里关系又凝重,便没有大办的意思,家里人简单吃个饭就行了。

可饶是如此,也足够叫定西侯头痛的了。

提前三日,定西侯就到了春晖园,斟酌了话语,缓和着语气,耐着心思与陆念商量:“就一顿饭的事儿……”

才刚一起头,就叫陆念给打断了:“怎么?您怕我掀桌啊?”

定西侯准备好的话直接就给堵着了。

“生辰怕被我掀了,”陆念似笑似不笑地看着他,“下个月年夜饭,怕不怕啊?”

定西侯心说“怕”,嘴上没敢直说。

“我回来那会儿,”陆念道,“接风宴可是安安分分吃完的,没掀桌,没骂人。”

定西侯听了,道:“是,那是给你和阿薇洗尘。”

陆念又接了这话:“是您的生辰,不是她的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