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四大算命先生纵论各种算命骗术(第5/7页)

钱跃霖实在受不了了,大喊:“停!停!”

“想明白了?”狱警问。

钱跃霖点点头说:“想明白了!请拿纸笔来,我写。”

“对嘛!早这样,不就没事了吗!”

钱跃霖提起笔,脑子急速运转,而后一口气写下上百个名字:杨碧云、陈峰考、张小婷、许华山……

写完后呈了过去:“这就是‘军马‘名单!”

狱警看后挠挠头:“这是什么?”

“名单啊!”

“放你妈的屁!共产党的地下组织名单会写得这么弱智?你玩我是吧?烙!烙!接着烙!”

钱跃霖彻底蒙了,心想,这他妈究竟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就成了共产党的地下党了呢?

“官爷,我能问问吗?谁说我是共产党啊?”钱跃霖问。

狱警一皱眉:“是你审问我,还是我审问你啊?烙!给我烙!”

又是一通折腾,钱跃霖已体无完肤。疼痛眩晕之际,他保留了一丝清醒——肯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国民党误认为我是共产党,我要不要将“江相派”的秘密全部托出,以证明我的清白?不行!万一祖爷等人也被抓了,我就彻底死定了。只要不透露“江相派”的秘密,祖爷等人就安全,这样他们才会想办法将我救出,如果不救我,他们也会担心我招架不住说出“江相派”的秘密,到时全他妈完蛋!至于《军马篇》,说出来也无妨,外行人根本看不懂。

想到这儿,钱跃霖睁开眼睛说:“官爷,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共产党。但你提到的‘军马’我确实知道,如果你们真的对‘军马’有所了解,就知道我接下来写出的东西是不是真东西。拿笔来吧!”

钱跃霖终于写出了完整的《军马篇》,这个聪明绝顶的老狐狸自继承“军马”之后就将它死死地记在脑海里,所有纸质文本都被他烧光了。

狱警拿着钱跃霖写的《军马篇》细细审阅:“嗯,一入军马万人杀,皇帝老儿都不怕……这个倒像真的,不过还得麻烦钱爷详解一下,如何从这字里行间里破译共军的地下组织!”

钱跃霖听后一阵眩晕:“官爷啊,这玩意是我祖传的算命方法,至于它是否和共产党的地下组织有关,我实在不知啊!”

“烙!烙!接着烙!”狱警又狂躁起来。

“等等!”蔡学忠带着几个人走了进来。

“队长!”狱警赶忙打了个敬礼。

蔡学忠看了看奄奄一息的钱跃霖,说:“哎呀,不好意思哦,大师受苦了,手下的人办事不力,弄错了。”

钱跃霖耳朵嗡的一声:弄错了?弄错了?

蔡学忠转身指着狱警的鼻子说:“你们啊,听风就是雨,真正的‘军马’已在南京落网了。看你们把大师打得,快给大师找大夫,这是铁版先生的客人,让我怎么向铁版先生交代!”

最后一句钱跃霖听懂了,祖爷出手相助了。

这一切都是祖爷与曾敬武的合谋之作。

自从方济宇的六姨太沈小鸾搞掉方济宇一干人后,曾敬武为首的地下组织就开始着手清除沈小鸾这个军统蛇蝎。

国共对阵几十年,双方都在对方内部安插了无数的特务内线。戴笠死后,军统保密局元气大伤。此刻以李克农为首的红色特工大显身手,在这条没有硝烟的隐蔽战线上,李克农为新中国的诞生立下汗马功劳,危机四伏的国共斗争中,他精准无误的情报和出神入化的布局挽救过很多中共元老的性命。

研究姓名学的人都说,戴笠,字雨农;而中共的特工首领叫李克农,一个雨农,一个克农,戴笠始终被李克农克制,所以国共几十年对峙中,李克农始终棋高一着,技高一筹,最终戴笠灰飞烟灭,李克农协助毛泽东缔造了崭新的中华人民共和国。

特工的最高境界是双面特工,国共两党都拿他当自己人,究竟他是哪一方的,只有他心里清楚。比如共产党很久之前在国民党内部布下一颗棋子,此人在国民党内部忠心耿耿,历练多年,被国民党视为心腹,然后国民党将此人打入共产党内部,他便会以国民党特务的身份源源不断地向国民党发送各种情报,除了中共高层几个人之外,没人知道这个国民党特务其实是共产党自己的人。

一旦战事落定,四海升平之际,双面特工才会卸下面具,露出真容,此刻无论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会对此人竖起大拇指。赢的一方,自觉赢得天经地义;输的一方,输得心悦诚服。

所以,一个人如果成了双面特工,那是至高的荣耀。但如果一个人不是双面特工,却偏偏被贴上了双面特工的标签,那就大不妙了。虚名之下,窝囊而死,死得神乎其神,死得莫名其妙。

沈小鸾就是这种人。此人1933年加入共产党,第五次反围剿失败后,变节投敌,一下子供出赣区12个地下组织,几十个共产党员被杀害。抗战之后,她又在军统的安排下秘密潜入上海,以教员的身份隐藏在女子职业学校中,先后诱捕了十几个共产党地下组织骨干,最终又将不愿和国民党合作的方济宇杀死。

曾敬武震怒了:务必除掉此人!

就在曾敬武联系上线布局谋篇之际,祖爷突然造访,想请求曾敬武协助做一局,逼钱跃霖交出北派秘籍《军马篇》。祖爷详细阐述了自己的初衷,将最心底的话告诉了曾敬武。曾敬武听后,连连赞叹:“祖爷用心良苦!”

就这样,曾敬武借清除沈小鸾之机,故意在上海放出一个假消息:有共产党内线伪装成算命先生从江北来上海接头,此人身上有江淮地区地下组织名单,名曰“军马”。

蔡学忠捕获这个消息后,首先想到了祖爷。他连夜找到了祖爷,问:“祖爷对江北的算命帮派了解多少?”

祖爷当然一通吹嘘:“说别的我不了解。说算命的事,没有什么能瞒得住我。”

“可曾听说最近有江北的算命先生要来上海的消息?”

祖爷故作惊讶:“啊?难道是江北的算命大师钱跃霖?”

“对对!就是这个人!祖爷认识他?”

“当然认识!此人一直在共产党的地盘活动,偶尔也会南下和我们做同行切磋。”

蔡学忠点点头说:“这就对了。”

“对了?”

“嗯。祖爷有所不知,此人是共产党。算命先生的身份只是个伪装。祖爷可知他和什么人接头吗?”

祖爷愣了愣说:“和我啊。”

蔡学忠一笑:“祖爷别逗了。”

祖爷说:“真的是和我。前不久,他给我发来信函,说最近要到上海走走。我觉得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你来我往、相互照应是人之常情,所以我告诉他我一定设宴款待,为此我还专门请了几个有头有脸的算命大师作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