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大婚洞房2“心肝怎的这般乖”……
他抬起红红的眼尾,晶莹的泪挂在直挺的睫上,寂寞的语气里出口的话几乎让她立刻心碎。
“从前,从未有人说过爱我。”她看着卫昭假装坚强地对她挤出一抹笑,“我其实早已习惯了。”
他小心翼翼请求,仿佛靠在柔软云朵上,听着她的心跳:“可我现在真的好开心好开心......
“薏薏可以再说一遍吗?”
说什么?
“我对你一见倾心。我爱你。
我对你一见倾心。我爱你......”
她心已经被他软成一汪水,凑近他的线条锋利的侧脸,说一遍就在上面轻落下一个吻,唇脂的印记还在,她含了些坏心思,想把他半张脸抹满,足够反差。
卫昭嘴角藏在她光洁的肩窝处,越扬越高,被轻柔声音包裹着,分明没有饮酒,却迷醉得喉头发干,几乎眩晕。
“我爱你......”钟薏还在呢喃哄着。
尾音未落,他重新下移。(移动身体而已)
指尖无助地蜷缩,像是怕她被这滔天欲/望吓跑似的,卫昭伸出一只青筋隐现的手,将她无力的双腕不轻不重地束起,按回枕上。整个人如同被俘虏的雪白猎物,无法挣脱,只能任由人品赏。
可他显然多虑。
钟薏即便快被浪潮吞没,还是乖乖地躺在绛红的绸缎间,靠在他怀中随便他动作,湿润的眉眼情意绵绵仰望着他。
其中藏着的信任几乎可以将他瞬间点燃。
“心肝......怎的这般乖......”
园中暴雨不忍再摧折两抹饱受折磨的梅花,终于撤走,盯着它们被雨打风吹的娇弱模样。
她还闭着眼喘息,肩头微颤,忽然一瞬间凉意席卷全身。
沉沉的笑意在她耳边,像
是夜中的风,温柔又无处可逃。
“又溺了。”
“夫君怕你受凉,这便帮你。”
钟薏吓得睁开眼,眼底清醒几分,可又立刻说服自己。夫妻之间,本是应该......
于是,她只害羞地侧过头,露出的脖颈细腻柔软,耳垂上的薄红像是染了胭脂的花瓣。
......
“不可以!”
她觉得退让太多了。
警惕地看着他,自以为这幅模样足够震慑面前不怀好意的人。
卫昭停住,心知不能将她逼太紧,于是凑到她脸边吻了一下还发红的唇瓣,轻哄:“薏薏不要,那就算了,嗯?”
实际上他的阴暗想法她却无从得知。
她只感觉到了郎君的包容,轻“嗯”一声,心中满足。
陛下真听她的话呀。
卫昭看着她,感叹自己终于回到了魂牵梦绕的归处。
她眼底带着明晃晃的委屈,嗓音轻颤,轻碰到他耳边的唇像羽毛划过,带来细密痒意。
于是他不得不先收敛克制。
他最是擅长隐忍,自幼被送入冷宫,便学会何时沉默何时表态何时又该隐匿锋芒,步步经营步步忍耐,终于走到如今。
如今面对心上人,已经忍了这么久了,再多等片刻又有何妨?
他低头,嘬吻她可爱小巧的唇珠。呼吸交缠,他握着她的手,脉搏震颤,灼热的温度能将手心烫伤。
“薏薏......”他轻笑着,声音缱绻惑人,眉眼染上戏谑的艳色,又变成那个蛊惑人心的妖鬼。
她想起这是初次。
嬷嬷说许多女子初次都会痛,有的甚至会流血。女孩子要懂得爱惜自己身子,所以最好她自己先看上一眼,若有什么不妥,第二日再抹些膏药。
念及此处,她缩了缩身子,去看有没有血迹。
倏然僵住。
钟薏立刻移开视线,听到他一声喟叹:“薏薏这般动作,是不难受了罢?”
还没等她回答,瞬间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客人扯下伪装,露出了最为不堪的嘴脸,试图将能看到的所有地方狠狠据为己有。
热潮席卷而来,她没有招架的经验,紧紧揽住唯一的救命稻草,防止自己被波涛裹挟卷走。
夏夜忽砸下的惊雷,劈开黑沉天空。
实在无力承受,只能咬着手指哭泣。
她以为这样能得他怜惜,毕竟平日里他但凡看到自己眼眶含泪,便会立刻回到温柔的模样。
可这招失效了。
男人薄唇触碰到她眼角,舔走滚烫的泪珠。
被巨浪拍打到岸边的鱼儿得不到水。她想,这样下去会死的。
于是她开始自救。
先是用素腕轻推着他,试图拉开一些距离,给自己争取一丝的空隙。可他并未退让,反倒寸寸逼近。
她见此没效果,便想要挪动。可他却像是看透她的小动作,微微曲起她双腿,动弹不得。
猎人在山间细细探寻,步步紧逼,忽然停顿下来。
钟薏以为他终于愿意放过自己,松开一直紧绷的指尖,伸出双手,想让他抱抱她,妄图和他讨要一些早已离开的安抚与温存。
毕竟,心爱的郎君现在的表情实在陌生得让她心慌。
猎人突然敏锐发现山中隐匿的秘境。眼神一暗,透出晦涩危险的幽光。
俯身,唇贴上那个紧守秘密人的耳际,低笑,带着让人战栗的低哑。
秘境中的宝藏被毫不留恋地掠夺,撬开,守着它的人也终究失了力气。
水库的水阀被善良的手压住,溪口流水泛滥成灾,被迫将所有甘洌的清液贡献给唯一的村民。
后背甚至感到一阵冰凉潮湿。
第一次碰到如此情况,身体的本能无法承受,提醒她赶快离开。
一尾受惊的鱼儿游走,试图脱离可怕的掌控,支起身子艰难向前去。
那双手仍稳稳落在那里,手中空荡,但他并未撤回。
卫昭看着她的背影,了然勾起笑,他便知。
不管说得再天花乱坠,她骨子里就是想离开自己的。
旧梦重温,她从前便是那般花言巧语哄他骗他,把他骗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如今又是要重蹈覆辙。
便是这样了也要逃是吗。
火燎般的痛苦又袭上,心脏空落。他对她已经足够温柔,完全比不上过去那般,可她却还要离开。
他不动,目光冷静、幽暗,数着时间一点点过去。看着她肩胛微颤,苍白纤细的脚踝一点点划过血红锦被,新雪越来越远。
园中有一花瓣,一点嫣红,挂上清晨的露水,随着微风吹拂,溢出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