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那我们就不要让他们听……
“卫昭,你若是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她还在写着,随口说道。注意力全在手中的笔墨上,鸦睫垂下,琼鼻红唇,吐出的话却让他心情跌到谷底。
她竟然这样威胁他?
呼吸沉沉落在她耳根,卫昭借着钟薏看不见的机会,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俊美脸庞阴沉得马上要滴水。
他死死忍着。
一时殿内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刷刷声。
钟薏终于写完了信,提起来吹吹,突然想到自己的私印还在长乐宫,只能回去再印。
她小心把信纸放在一边,用镇纸镇着,这才在他怀抱中转过身。
“这才第二日,薏薏已经厌倦我了吗?”
钟薏愣住,“噗呲”一笑,伸手环住他的腰:“你说的什么傻话?我只是不喜欢旁人在我做事时打扰。”
她本是无心的安慰之言,可下一瞬,感受到他身形一僵。
“旁人?”
“娘子把我也算入旁人吗?”
她听到他骤然转变的语气,意识到自己说了让他误解的话,下意识收拢手臂,将他抱得更紧一些,软声:“不是的,我大概真的很喜欢你......所以翠云一走,我便想来寻你......”
她以为这句话能让他安心。
可他只是看着她,眼底的幽暗没有半丝缓和。
“那你为何方才还说不理我?”
钟薏脸渐渐发粉。
为何这样说他难道不知道吗?
“薏薏若是真的不理我,我会死的。”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指腹摩挲她的腕。
钟薏被他眼神里的执拗吓到,呐呐:“你......你今日怎么了啊,好奇怪......”
如此咬文嚼字。
卫昭不语。
他一直都这样,只是把面具摘下来了一些而已。
她本来就不够爱他,所以才会觉得他奇怪。
她以前心疼的都不是真正的他。
他没再回答,唇瓣贴上喃喃:“薏薏还未与我试过在这处......”
温热气息拂过,痒意迅速顺着皮肤蔓延,她听出他沾染欲念的语气,猛地一颤,连忙制止:“不行......外面有人......”
“那我们就不要让他们听见,嗯?”
他语气轻柔哄着,手上突然施力,将她堵在桌案和他胸膛之间,阻拦不住。
动作娴熟,区区半刻便已湿透。
卫昭提着她将她放置在冰凉长案,白雪覆在乌木之上,骤然袭来的凉意让她瞬间清醒,扭着身子不让他进。
“光天白日,陛下怎么就!”从未试过这样,她声音已经带上些哭腔。
“嘘。”
卫昭掐住她的软腰,按住她不许乱动,气势汹汹对准。俯身用唇吞下她即将泻出的呻吟,将她小舌拉入自己口中品尝。
上下皆失守。
“薏薏不喜欢这样吗?若是不喜欢,怎么这样了?”他刻意放慢,凌迟一般。
轻微的水声回荡在殿内,她怕门外人听见,只能用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不让半丝怪异声音泻出。
书房中沉稳的墨香被甜腻暧昧的气息彻底侵蚀。往日,陛下端坐此处,处理朝务,静心修习,此刻,他却换了一副姿态,放纵自己掌控雪色。
钟薏神志迷茫,后背过于冷硬难受,前面虽然炽热,可她本能地不想触碰。
因此双手无处着力,挥动间无意碰到沉重砚台,“咚”的一声砸到地面。
她骤然清醒。
韩玉堂的声音在门外小心翼翼响起:“陛下,娘娘,可是有事?”
钟薏呼吸一滞,全身紧绷,难以言喻的羞/耻和慌乱将她笼罩。
卫昭闷哼一声,哑声凑在她耳畔:“薏薏,你说......我要不要回他?”
她快要崩溃了,今日的卫昭凶恶得可怕,与平日全然不同。理智和欲/望交织煎熬,她眼尾湿红,聚起的泪水被他用唇舌细细舔去,感到绝望袭来。
“陛下?”
弯着腰的人影映在门扇上,韩玉堂还恭敬地等着房内天子的回应。
“要回的话,薏薏自己来,好不好?”他倏然起身,换成一只手。
手掌宽大白皙,指节细长好看,骨节分明有力,带着一些茧子,她很喜欢,往常可以将她两只小手全部温柔包裹住,慢慢揉挲。
美人汗湿的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被空落的感觉推到临界,水光盈盈的眸子仰望着他,不情愿的哀求之意明显。
卫昭唇角勾着,眼神晦暗不明,和她僵持。
钟薏只觉得沉默的一分一秒都是折磨,泪水盈于睫,几乎滑落,认命一般颤着慢慢接过他的手。
他笑意更深,扬声:
“韩玉堂!”
钟薏被吓到,几乎本能想缩回,反手被他敏捷地攥住手腕,送入。
卫昭边说
,边盯着她,“带着外面的人,滚远点。”
“诶!”韩玉堂一震,立马退开五步远,给旁边的宫人眼色示意。
院中瞬间被清空。
他靠回她脖颈,深深嗅闻。昨晚她沐浴完他亲自给抹上的香膏,此时随着温度蒸发,幽幽玫瑰香气混着自带的体香散开。
欲念在体内蒸腾,几乎要爆开。可他仿若自虐一般,又拉开距离,只让她用手。
他今日上朝,穿得正式,朝服袖口金丝繁复层卷,设计之人从未想过袖口会贴到别的娇嫩之处,因此极为扎人。
他目光黑沉,放在她已经被磨红的肌肤上,其上还有昨夜留下的红痕,显得极为可怜。
男人全身齐整磊落,除去那处的异样,几乎立刻可以出去见人。唯独她,被放在书案上,只剩小衣堪堪遮住。
钟薏眼前一片模糊,估算着,他与自己大概隔着一只毛笔的距离,仅仅手掌相牵。
卫昭垂着眸子看着她被折磨的娇软神态,周身染上冷寂,神色冰冷可怕。
她又想哭了。
她的夫君今日像是换了个人,全然陌生。
“卫昭......卫昭......”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滚落润红脸颊,钟薏喃喃叫他。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明明她是为了寻得安慰才来找他,他却这样对待自己,让自己如此狼狈,好像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钟薏越想,委屈越如潮水翻涌,让她喘不过气。
她不想继续了,一点感觉没有。于是猛地甩开他的手,作势要下去。
她余光看见他仍站在原地,一言不发,那只被推开的手还在滴水。
一滴一滴落在华贵的地毯上,晕开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