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心脏“这般我们就再也不会分离了。”……(第2/3页)
疼得咬牙,发疯反击,或者只是怒极,都不是现在这样,超出常人理解的,一边告白,一边把她手伸进血淋淋的伤口里。
她颤着唇,想挣扎,却挣不动。
他的手死死扣着,像是要把她的手钉进那道伤口里,连带着把她埋进胸膛。
指节压进破开的血肉。
皮肉下隔着的心脏还在跳动,一下、一下,贴着她的指腹颤着。
温热、黏腻、柔软,要把她整只手都吃掉。
她终于忍不住,趴在床沿干呕。
“掏出来看看吧,”他在后头笑,“看看是不是已经烂了。”
“恶心、肮脏、沾满谎话和罪孽。”
“看看它有没有长蛆。”
他嗓音喑哑,攥着她的手也在颤。
“你想要,我现在就给你。”
钟薏几乎是拼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手从他胸口抽出来。
他指尖已经失力。
她猛地挣脱开,一下扑倒在榻上。
血腥味从指缝间弥漫开来,她死命擦,往床褥上抹、往寝袍上蹭,却怎么擦也擦不干净。
血已经黏在皮肤里,越擦越红,像是渗进了骨头缝,怎么都剥不掉。
“你怎么能这样……你怎么能这样……”
她边骂边哭,几近失控。
可卫昭还凑上来。
双手撑在她身体两侧,低头吻去她脸上的泪。
“你到底疯够了没有?!”
钟薏眼眶通红,反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声响在死寂的寝殿中炸开。
他脸被扇得偏过去,胸口的伤牵动得厉害,猛地咳出一口血,落在锦被上,晕成一片暗色。
他跪着,喘了两下,握着她腰的骨节泛白,却一动不动。
她低头,看着自己那只还沾着血浆的手,抖得止不住。
“你再敢碰我一下,我就捅第二刀。”
他慢慢抬头看她,嘴角的血沿着下颌往下淌。
眼神却亮极了。
“我都这样对你了……你还不肯杀我?”
他笑了一下,“是不是心里……果真还是有我?”
钟薏死死瞪着他,像看一只从地狱里爬上来的疯鬼。
他不理她的目光,低头,伸手覆上她胸口。
他趴上去:“让我好好听听……”
她心跳得很快,一下一下,急促又混乱。
“现在跳得这么响……怕我?”
他低头,舌尖慢慢舔过她颈侧的血痕。滚烫,黏腻,像蛇信子一样湿漉漉地贴着脉搏来回游走。
“怕得好。”
“怕,才不敢再丢下我。”
钟薏被舔得浑身汗毛倒竖,脸色青白。
她想骂他,却发现世上最恶毒的词都已经刺不伤他了。
卫昭舔完那点血,又舔了舔唇,眼里却像盛着蜜,笑得温柔。
她一寸寸往后退,腰肢发软,几乎抖到坐都坐不稳。
脚腕骤然一紧。
她低头。
白皙的脚踝被一只血糊糊的手攥住,卫昭半个身子都沾满了血,动作却稳得吓人。
他摸上那只金环,暗红的指腹沿着链节划过去。
她身子一颤。
他却解开了。
她怔了一瞬,以为他终于肯放过她。
可下一刻——
他猛地抓住她手腕,将两人的手扣在一处,不知按了什么。
“咔哒。”
锁环收紧。
他压上来,整个人扑在她身上,冰冷的脸贴上她的,唇颤着吻去她眼角未干的泪。
“看,这般我们就再也不会分离了。”
他又进去。
一下、一下,像是要把整颗心一并塞进去。
“漪漪……漪漪……给我,好不好……”
“我爱你啊,我愿意死在你身上……我真的好爱你……”
他闷声咳嗽,嗓音尽可能地缱绻,“我曾经下定决心。”
“如果我死了,就带你一起。”
“漪漪不能独活。”
钟薏脊背一冷,脸色刷地白了。
他笑出来,低头吻了吻她睫毛,指尖轻轻碰上去:“但我舍不得啊。”
“真的很痛很痛的。”
钟薏不说话。
他胸口血流不止,额上的汗水一滴滴砸下来,整个身子都陷在她怀里,沉得像块铁。
沉默一瞬,他又开口了。
“漪漪。”
他声音发亮,陷在妄念里,“你要给我立个牌位。”
“天天给我烧信。慢了,我就爬出来催你。”
钟薏盯着他,眼神冷到骨子里。
“别说了,是你该死。”
“你杀了那么多人,每天睡得着吗?陛下?”
“你这一生谎话连篇,也该了结了。”
她身子还在柔软地裹着他,眼底却是卫昭从未见过的冷漠和恶意。
“你快点去死。”她一字一顿,“还说这么多干什么?”
他俯下身,唇带着血腥气,贴在她耳畔。
“你要是敢忘了我,我就变成鬼。”
“从你榻底下爬出来。”
钟薏的神经猛然崩断。
她疯了一样挣扎,对着他怒吼:“够了!!”
“你说得这些不是爱,是诅咒!!”
“你要死就去死,别想拉上我!”
卫昭愣住了。
他看着她,眼神一寸寸黯下去。
过了很久,他笑了。
“你知不知道你昏迷的那几个月,我怎么过
的?”
“我天天抱着你,像抱着一具尸体。”
“给你擦身,换衣裳,梳头,喂药,守着你……你手凉,我就整夜给你捂着......怕你一冷,就不愿回来了。”
“知道你怕孤单,就陪你说话。你不回,我也一直说。”
“说得多了,我都快信了,信你其实能听见。”
“我把你送到钟府,想着,就让你这么睡着进宫,我们名正言顺地在一起,谁也说不了什么。永远不分开。”
“我早就准备好了,若是你一直不醒,我就一直陪你睡在长乐宫里。”
“然后哪一天……我就亲手掐死你。”
钟薏手攥着被血浸湿的衾被。
“再抱着你,跟你一块进皇陵。”
“我们一起死,一起埋,重新开始。”
她听着,眼神一寸寸涣散。
明明每一句话都令人作呕,可她的胃却没再翻涌,眼泪也没掉。
她绝望地发现,自己对他这些疯话已经起不了反应了。
他慢慢趴在她胸口,仔仔细细地听着跳动声,“我这样听过多少遍,自己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