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了生死(第2/2页)

她笑了笑,“就好比那位邵先生,当他以为窥探到了结果时,那个因实际才刚发生。”

宁知衍婚礼那夜,她站在包房门口听到他说“不一定”,是这场叛逃最初的导火索和起始点,如今回想起来,也都有了解释。

他自以为推算到了果,极力想避免,却由此产生了因,到头来情绪失控的结果依然避无可避,兜兜转转反而走了弯路。

谢鹤逸手臂虚虚揽着她,没立即开口,心下惊异于孟臾了解他的程度——瞧瞧她,真是合意又体贴。她不问往事中的对与错,反倒翻出这样一篇故事来安慰他,宽解他,告诉他一切都是定数。

二十二岁的年纪,一颗菩提心,柔肠百回,反过来教他不染尘垢,教他浓笑淡愁。

他将她带在身边这么多年,亲手教她,养她,按自己的喜好雕琢她,她半真半假下意识讨好他时,就必须要全方位了解他,注定会满足他所有的期望长大,某些方面而言,她简直就是另外一个他,没有人比他们更般配,只有她,只能是她。

谢鹤逸什么话都没接,只是低下头,手掌捏着她的后颈轻轻吻她,他的唇温存而缱绻地拂过她的睫毛,她的鼻尖,她的嘴唇,他的嗓音很低,在寂静的夜里,听得她心里软成一片——

他动情地反复说:“乖宝宝,我爱你。”

孟臾任由谢鹤逸拥着,温顺地回应他的亲吻,沉浸在他无法抗拒的气场中——

不知不觉间,窗外浩瀚的海面上已经隐约泛白,她好像突然有了说不完的话,话题换了一个又一个,问起那年他在世界各地游历的事情来。

谢鹤逸有一句没一句的回答着,尽管那时他过得很混乱,他不是在拥抱世界,而是在逃避现实——她兴致盎然地问他最喜欢的地方是哪里,他认真回想着说是苏黎世的夏天,他在那里待了挺长一段时间,直到晚上七八点天还亮着,从他住的房子出来,走过林荫道,坐在湖边的长椅上远眺,能看见阿尔卑斯山融化到半山腰的积雪。

说着说着,他像是终于有了丁点儿困意,声音更加低沉喑哑,语速也更慢,孟臾不再问,乖巧而熨帖地沉默下来。

他却察觉到她对外面世界的向往来,从小到大,她囿于父母的案子,一直受诸多限制,整个人过得很不自由,即便是学业间隔时的度假也都在国内……还有他对她近乎病态的强势控制和占有,人性就是如此,越缺什么,越想要什么。

也不知过了多久,孟臾觉得自己已经睡了很长时间,像是在梦里,她突然听到他低低的叹息声,感觉到他瘦长的手指轻柔和缓地插在她的头发里,他亲了亲她的额角,说:“再给我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