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但很久以前,你也说过不会分手。”(第2/2页)
“他帅关你什么事儿啊,难不成你还想做贺太太?”
“怎么,想想也不行啊!”
“你要是有后台没准可以试试哈哈哈哈。”
随后是几下开门关门的“嗙”响,车引擎轰轰一阵,陆陆续续地开车离开了。
朱伊伊望着消失的车影,埋着头,眼底稍黯。
“贺总。”
他回应得很快:“什么事?”
仿佛一直等着她开口。
朱伊伊倒没关注那些,她整门心思都飘在包里的“人情”上。手摁着包,停了几秒,还是拿了出来,黑色的礼盒在她白净的手里格外明显。
她深呼吸几下,说了出来:“这个,是给你的。”
贺绅看了眼精致的黑色礼盒。
自接手集团以来,想攀附上来的人一茬接着一茬,主动送资金的、上赶着往他身边塞女人的、费尽心思送各式各样的礼物讨他欢心的,数不胜数。
他一眼就能辨出里面装的是一支钢笔。
生意人的精明头脑,在这一刻有些卡壳。
不懂她此时的所为。
贺绅微怔了会儿,没接,淡然的视线重新回到朱伊伊的脸上,问:“什么意思?”
朱伊伊花了十秒组织语言:“贺总,你出资赞助慈善机构,让很多家庭一般的人能免费上老年大学,这是一个很值得敬佩的善举,我也很感谢你。但你在天台说的那笔交易,我还是想,算了吧。”
铺垫这么久,她磕磕巴巴地进入正题:“这个就当作还您的人情,可以吗?”
为了彰显感激和尊重。
都用了敬称“您”。
男人清寂的声线里裹着一丝轻哂:“一支钢笔,就想还人情?”
朱伊伊举着礼盒的手僵住。
想到接下来要说的话,自己都为自己的厚脸皮害臊:“可那天,在天台,你说过不会勉强我的。”
良久都没等到回复。
反而男人看她的眼神,愈发灼热和威压,像一张摸不透风的黑网,慢慢逼近,再一点一点地将她裹挟住,包裹住,透不过气来。
朱伊伊忍不住埋下头,屏息,脑子一会儿万马奔腾,一会儿苍白贫瘠。
漫长的等待过去。
朱伊伊举着钢笔的手臂发酸,穿着雪地靴的脚有些发凉,就在她以为贺绅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的时候。
他忽然伸手把礼盒接了过去。
而后没头没尾地提了一句话:“但很久以前,你也说过不会分手。”
男人低沉的夜色像冬日里微凉的雪水,冰凉,透着彻骨的寒意。
可无人知雪水也是被高温融化的。
剖开外表那层冷隽光鲜的外表,某一处最柔软的地方,正在被反复灼烧着。
只有面对朱伊伊的时候,才会渗出一点又一点的疼。
绵延不尽。
朱伊伊轻颤眼睫,蝴蝶振翅般,她没料到贺绅会毫无征兆地说出这么一句话。
这回,陷入缄默的人倒换成了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地下车库常年见不到太阳,比外面的气温还要低,待了这么久,朱伊伊后知后觉地发起冷来,羽绒服里包住的躯体也忍不住抖了抖。
微不可查的小动作,但还是被贺绅收入眼底。
他悄无声息地叹口气,刚才沉重的话题被他重重拿起,此刻又轻轻放下。眉骨拧起,动作迅速地解下大衣,话题跳跃的比谁都快:“怎么不多穿点衣服?”
“……再穿多一点就变成火桶了。”
“要风度不要温度。”他不咸不淡地批评,顺手要把大衣给她披上。
朱伊伊眼疾手快地挡了下:“不用。”
贺绅无视她的推阻,不容置喙地把大衣牢牢披在朱伊伊身上,见她仍有反抗之势,口吻淡淡:“你披着,我就收下。”
她停下来。
男人宽大的衣服快要将朱伊伊整个人埋在里面,周遭全都是贺绅的气息,无孔不入地钻进她的鼻腔。
她奋力挣扎着露出脑袋,将信将疑:“真的?”
脱掉外衣的贺绅只剩下一件白衬衫,寒意侵肌,不出片刻暴露在空气中的腕骨开始冻红。
他面不改色,接着道:“真,不过不是现在。”
“啊?”
“我今晚出国,几天后回来,在我出差的这段时间里,希望你再认真考虑考虑。如果我回来的时候,你还是坚持这个答案,我会收下钢笔,”贺绅俯首,倏而靠近她的耳侧,呼出的温热气息顺着朱伊伊围脖钻进去,滑过皮肤,激起阵阵热意,“承了你还的这份人情。”
朱伊伊耳根痒,抖了抖,像极了宽敞草地里被猎人逮住逗玩的小兔子,翻滚来,翻滚去,也逃不出掌心。
说这么会儿话的工夫,已经八点多了。
朱女士打了个电话催朱伊伊回家吃饭:“你不会又在公司加班了吧?”
“没有,一点事耽搁了,”朱伊伊偷瞄了眼旁边的男人,生怕他冷不丁发出一点声音来,她索性走远一些接电话,“我马上就回家了……嗯我知道……我会注意。”
“行,挂了。”
电话挂断,朱伊伊脱下肩膀上沉重暖和的大衣,递过去:“我要走了贺总。”
贺绅接过来,后道:“送你。”
“你是要去机场吗?”
“嗯,正好路过北门街。”
城南老宅区路口就在北门街。
朱伊伊每次地铁就是做到那儿,出来,拐个十几米的弯就到家了
这样,也算是顺路。
天寒地冻,夜风骤起,朱伊伊没再推辞:“那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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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集团到北街的半小时路程,一路无话。
朱伊伊原本还在纠结失败的消消乐关卡,关好门,系紧安全带,打开手机就是消消消。
没过几分钟,车里暖洋洋的温度令人昏昏欲睡。
工作一天又在车库等了不少时候,疲倦慢慢从骨头里溢出来,最后爬上眼皮,渐渐地耷拉下来。
朱伊伊睡着了,手机还停留在消消乐的界面。
正值等红灯的间隙,贺绅稳当刹车,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指示灯。
一秒过去,两秒过去。
到第三秒,他还是转过头,看着身侧睡着的小姑娘。
朱伊伊歪着脑袋,整个身子往车窗倾斜,这个姿势会导致安全带勒到腰。
她睡得熟,毫无察觉。
贺绅伸手过去,轻缓地调整了下她的斜挎包,让安全带和她的腰腹之间隔出空隙。
调整好,他手没收回来,反而有渐渐下移的趋势。
从安全带过度到朱伊伊腰间的衣服,再贴着她的腰,然后往前。
那只手不知道签了多少张上亿资金的生意合同,这一刻,宛如碰触一个易碎瓷瓶,小心翼翼、郑重虔诚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