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爱你,我只爱你。”(第2/3页)
她让朱伊伊再等等。
封闭的车厢像一个囚笼,死死桎梏着朱伊伊,她不停地挣扎,“麦麦,就在早上,贺绅跟我说,他保证我睡醒过来所有的事情就会结束,还问我信不信他,我信了。可我没想过他是用以一换一的方式,他这样跟自毁有什么区别。我真的没想往里冲,我就是想看的清楚一点,离他近一点……”
所有的话音哽住,她忽然哑了声:“我不想他一个人面对。”
凌麦着急地不知如何是好,突地瞪圆眼,手往外指了一记:“贺总出来了。”
揪住衣服的手指跟着松了松。
趁势,朱伊伊猛地挣脱开,快速拉开车门,往大厅望向走。沿路冷风灌入领口,遍体生寒,她却越走越快,目光自始至终都紧盯着一个方向。
可视线中闯入一道熟悉身影时,步履一停。
大厅走出十几个保安,围出一个保护圈。
稍后玻璃门旋转一圈,贺绅走了出来,男人换了身高定西装,金丝眼镜架在高挺鼻梁上,暴露在光线下那刻,无数媒体记者举着长枪利刃般的话筒,闪光灯不停咔嚓地响着,人潮似乎要将他吞没。
“各位媒体记者朋友,大家好,我是时瞬集团负责人,贺绅。”
嗓音传出时,周遭奇异地安静下来。
面对一众媒体记者,贺绅神色淡淡:“今天请各位来,是想澄清一件事情。”
站在几十米外的朱伊伊,捕捉到各中字眼,手揪住裤腿。
是贺绅自己请来的媒体。
他想干什么?
呼吸在此刻止住。
她停驻在原地,看男人紧抿唇线,严肃开口:“今天上午七点,一篇以女儿抛弃生父为噱头的公众号帖子发布,后转载于各大社交软件,短短数小时引发热议,贴内用词偏激,证据移花接木,评论混淆视听,对我太太的个人名誉和时瞬集团的股市先后造成严重影响。在此,我向各位媒体记者朋友以及网友澄清,发帖人歪曲捏造事实,贴内描述的可怜父亲实则是一个独播酗酒、抛弃妻女、利欲熏心的地痞小人,稍后我会将所有证据一一公布。”
“贴内中伤我太太的不实言论也会相继追责。”
话音不大不小,顺其自然,毫不刻意,却震慑力十足。
停顿。
男人冷淡的眉眼倏地温和下来:“我太太她是一个善良勇敢的人。”
“原生家庭致使她童年不幸,成长环境的压抑和少时遭遇的冷眼,让她的性格存在一些缺陷。
软弱,逃避,害怕,不够果敢等等,可在我看来她也是勇敢,坚强,乐观,善良的。她不是众人眼里最闪耀的一颗星星,也做不到让每个人喜欢她、满意她、肯定她。
那又怎么样?人无完人。
没有谁生而完美,那只存在于神话之中,而神话却是出自人手,这本身就是一个悖论。
我与我太太相识于几年前,我们曾经谈过一段短暂的恋爱,因为我的问题让她伤心失望,于一年前分手。
是,我们又复合了。
许许多多的外人一致认为,在这段感情里,因为我所处的阶级与身上附带的价值,用尽手段、死缠烂打的一定是我太太。
并非如此。
我太太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好到她跟谁在一起,都会人生圆满。
但我不一样,我只有跟她在一起才能体验人生圆满,从头到尾我才是那个死缠烂打的人。”
男人说出的每一句话不失力度,更不失风度,在场的人无一不面露错愕,谁都没有猜到是这种走向。
比起是澄清,更像一场盛大告白。
全场哗然。
只有朱伊伊,只有她安安静静地站在最边缘位置,心跳如擂鼓,在无人在意的角落听完只属于贺绅的表白。
“最后,我想对我太太说一声谢谢。”
贺绅抬眼,偏过头,隔着几圈人望向一侧的朱伊伊,在这座车水马龙人声鼎沸的城市中,独他轻轻淡淡的嗓音,穿过人群,撞进她的耳廓:“谢谢你的出现与到来,让我明白,原来生活与爱情不是为了合适。”
幽暗灰蒙的天空爆出一声轰鸣,乌云散去,罅隙破开曙光。
两人隔空对视,这是一次在喧嚣纷乱的世界里,不掺任何杂质的精神接吻。
就是面前这个人了。
这辈子。
记者招待会结束前,有人大胆提问,对于这次无妄之灾,贺绅后续将如何处理,还加了个敏感话题,敢与京城数一数二的集团玩舆论战,询问他是否知悉发帖人的身份背景。
最后一句话才是媒体想抢的热点。
男人一笑置之:“这是话题之外的事了。”
跟贺安清的账,他自会一笔一笔地还回去。
“再次感谢各位媒体记者朋友。”
-
一直等到门口记者和车辆散去,朱伊伊才从角落里走出来。
外面人多眼杂,她没走太近,隔着几米距离:“怎么突然想到开记者招待会?”
他没应。
扭头对保安抬了抬下巴,对方立即会意地招呼一圈人褪下,眼力劲高的还讨笑地送来一把伞。贺绅接过,单手撑开,缓缓朝她走来,伞面挡住春分过后仍留有寒意的风,与此同时,低下头回她:“因为不想你被人误解。”
“可你也不能把自己推出来给我挡枪,这样我会……”噎住,她眼角后知后觉地红了红,“我会心理负担很大。”
“我没那么傻,”他说,“公众号背后是贺安清,她想毁了你,却又怕毁了我。我这么做就是要告诉她,舆论谁都会玩,只要她有怕的,我就能反击。”
“……事情还没结束吗?”
“法务已经在处理林海福了,不出半小时,派出所就会抓住他。”
“然后呢,会坐牢吗?坐多久?”朱伊伊只要想到林海福又会在某个时刻冒出来,打扰她的生活,她整个人都不安生。
她有善,但也狠。
她巴不得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那个畜生。
贺绅摸了摸她的脑袋:“这些你不用管,不管是林海福还是贺安清,我都会妥善处理。接下来我还会去见贺安清一面,忙完,等结果出来,我会告诉你。”
“好。”
贺绅撑伞的手往下压,伞面也跟着下压,小小的一隅之地将两人笼罩在里面。外面风声簌簌,行人路过,若有似无的打量全被隔绝在外,只有他亲了亲朱伊伊微红的眼睛,亲完,他忽然笑了一下。
这男人每次一笑都没好事。
朱伊伊双手揪住他的西装纽扣,刚哭过,混着鼻音,说话慢吞吞的:“笑什么?”
“就是突然想到一个问题。”
帖子里曾经有一条被顶得很高的评论,里面写着,若非贺绅有钱,他在朱伊伊眼里、在任何一个女人眼里也不过尔尔,全世界几十亿人,比他优秀耀眼的人多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