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江灼灼狠狠地心动了一秒、两秒、三秒、四秒、五秒……
可她到底还是良心未泯, 觉得这样做有点过分。
“这怎么可以？”江灼灼忍痛拒绝了这个令她怦然心动的提议，“如果生孩子只是为了让她帮忙干活，孩子知道后肯定会很伤心的吧！”
如果不能给孩子足够多的爱, 为什么要把她生下来呢？
梅因有些沉默。
是啊, 如果不能给予足够多的爱，为什么还要生下孩子？
也许对许多人来说，只是觉得到了适合的年纪就该生儿育女。
又或许明明白白就是为了“生育投资”, 生上十个八个孩子，万一其中一个有出息，那不就余生都不愁了？
即便全都没有出息, 只要其中有那么一两个本分老实的娃，养老也不成问题。
相反，只生一个孩子的话“投资”失败的可能性就太大了。
梅因不是一个太重感情的人, 她觉得感情这种东西极其脆弱、并不可靠，不管是伴侣还是儿女都一样。
这也许是因为她的父母不爱她，而她也并不爱他们。
在漫长而艰难的求学生涯之中，梅因没有太多的空闲去追求情感上的满足，那对她而言太奢侈了。
梅因说：“我想殿下肯定非常爱自己的孩子，她会在幸福中长大。”
跟她们相比，江灼灼是拥有爱别人的能力的。
虽然她时常抗拒长大、抗拒负责、抗拒卷入权力漩涡, 可她会关心自己爱着的每一个人……甚至包括花花草草。
她总是可以很轻易地表达出自己的喜欢和高兴。
这也许跟江灼灼在“传承”中曾有过一位对她很好的慈爱长辈有关。
爱是一种能力, 与习得其他能力那样需要有人言传身教。
绝非与生俱来。
江灼灼感受到梅因语气里的认真，很好奇梅因对自己哪来那么大的信心。
要她带小孩子玩, 她确实可以带，可要说她爱孩子……江灼灼还真不确定自己能够做到。
所以人到底是怎么从女孩子变成别人妈妈的呢？
一直到霍维勒来找她去上体能训练课，江灼灼都还在琢磨这件事。
以至于在霍维勒察觉她的心不在焉、询问她是不是有什么烦心事时，江灼灼脱口而出就是“在想孩子”。
周围一静。
霍维勒看向近在咫尺的少女, 她的长相没有半点稚气感觉，但也绝对算不上十分成熟，是介于少年期与青年期的临界点。
也许只需要再往前走一步，她就是个真正成熟的成年鸟了。
江灼灼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说了什么了不得的话。
见前后左右也就霍维勒一个活人，她赶忙把梅因蛊惑自己的话讲给霍维勒听。
太过分了，居然这样诱/惑她！
她难道是那种经不住诱/惑的鸟吗！
好像是的TAT
不是她的错，都怪梅因！
霍维勒默不作声地听着江灼灼说话。
心里却忍不住想了点别的。
他与家族那边几乎算是没了往来，也辞去了皇家骑士团的职务，目前只是沃野行省的荣誉骑士。
从来不怎么在意荣誉与各种身外之物的霍维勒，忽然发现自己在求偶这件事情上居然没有太多拿得出手的东西。
唯一可能胜于其他雄鸟的可能是……江灼灼对他的外表很满意，否则她不会单独邀请他当模特。
霍维勒：。
也不知是算有优势还是没优势。
还是先监督江灼灼提升实力吧。
一节训练课上下来，江灼灼很快又变成了一只废鸟，在不知什么时候起铺上软毯子的翼马背上摊成鸟饼。
翼马正在那里悠然吃草，不时往立在不远处监督其他人训练的霍维勒那边看上一眼。
比起江灼灼这个很容易到达极限的菜鸟，裘德他们的精力仿佛无穷无尽。
平时他们放出去也是手底下管着不少人的领头鸟，每天却还是会轮流过来蹭霍维勒的课。
因为在霍维勒的指导下，他们的提升肉眼可见的快！
哪怕霍维勒跟老沃德一样只是荣誉骑士，在骑士营中的地位俨然比裘德这个骑士长要高一截。
可见在实力面前什么职衔都是虚的。
江灼灼躺够了，见翼马在往霍维勒他们那边看，也鸟鸟祟祟地跟着看过去。
她经常过来上课，这种训练场景倒是不觉得稀奇了，不像最开始那样时常看得流连忘返（都是为了艺术）。
只不过这次江灼灼一眼看过去，看到的是霍维勒站得笔挺的背影。
她脑海里唐突地出现了霍维勒光裸的背肌。
那么好的参考对象，只画一天根本画不完，所以江灼灼都牢记在脑海里准备回头慢慢当练习素材。
现在她的大脑冷不丁自动调阅出不该在这时候出现的画面，让江灼灼整只鸟都有点当机。
不对劲，这不对劲。
人家衣服穿得好好的，她看到的怎么是人家没穿衣服的样子？
太对不起霍维勒了。
江灼灼不由多看了几眼，勒令自己的眼睛帮霍维勒把衣服穿回去。
看看，那背、那腰、那腿，不都裹得严严实实吗？
一切恢复如常！
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霍维勒若有所感地转过头，就看见那只小圆鸟正试图把自己藏在翼马蓬松的鬃毛里，一副想要假装自己不存在的鬼祟模样。
霍维勒：。
霍维勒走过去诋毁陪伴自己出生入死的坐骑：“殿下小心有虱子。”
江灼灼立刻忘了自己刚才为什么要把自己藏起来，改用警惕的眼神看向已经混得很熟的好伙伴翼马。
翼马：？
呵，你清高，你了不起，有本事下次别让我载你赶路。
……
江灼灼花了好几天时间，才把霍维勒衣服偶尔会突然消失的bug给补上，她又是只活蹦乱跳的快乐小鸟了。
这天她正在听弗林给她弹《水调歌头》，就听有人来禀报说魏尔德来了。
有魏尔德牵线搭桥，沃野行省的财政情况一天更比一天好，尤其是今年树麦陆续丰收，更是给沃野行省财政报告增添了相当亮眼的一笔。
一种新的食物想要打破营养师协会的封锁、进入到消费能力高的贵族市场，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可以说但凡换个人来沃野行省当领主——又或者是没找到魏尔德这个合作伙伴，树麦永远都只会是最开始那廉价到连平民都边吃边嫌弃的“刮嘴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