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包养”两个字太难听,还带着极强的侮辱性。

叙言看出闻振英表情中的不屑,说道:“不是。”

他和闻斯年是在正经谈恋爱,才不是那种见不得人的关系。

闻振英却像是不信,一副主人的姿态,走到沙发前坐下,问道:“外面停的那辆宾利是谁的?”

叙言鼓了鼓脸颊,没说话。

现在不是他的,闻斯年说那是等他拿到驾照之后的奖励。

闻振英:“他没少在你身上花钱吧,我查过他近一年的消费记录,最近几个月频频有大额支出,虽然钱都是他自己赚的,他怎么花销我管不着,但如果他要做些什么出格的事情,还是要来问问我这个做父亲的同不同意。”

叙言想到很久之前听闻斯年说过他父亲已经再婚过好几次,如果真的那么在乎这个儿子的话,怎么会对小三小四小五比对自己孩子还上心。

见叙言不说话,眼神游离,闻振英有点气恼:“长辈跟你说话,你就这么不懂礼数?也不知道谁家里教出来的,你父母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给别人儿子做情人的?!”

叙言反驳:“叔叔,我说过了,我们真的不是那种关系,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这学期我们还住在一个宿舍,是室友。”

“室友?”闻振英问道,“室友怎么会住到家里来?既然是一个学校的,那你应该也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吧,好学生能做出这种不要脸的事?别告诉我你们这是要玩真的。”

叙言没敢直接说,怕会把闻斯年父亲气出个好歹来,但是他没在这人身上感受到应有的尊重,所以心里也有点生气。

明明长得很像,但怎么素质相差这么多。

闻斯年从来不会这么跟他讲话。

叙言默默嘀咕:“就是真的……”

闻振英目光瞥到他手指上戴着的戒指,眼神忽得一变,走上前来:“你这戒指哪来的?”

叙言差点被他碰到,赶紧往后退,手也藏到身后。

这是闻斯年给他的戒指,是他们的情侣戒,说好了两人谁都不准摘的。

闻振英声音中带着些克制的薄怒:“他把戒指都送你了?你知不知道这戒指是他母亲的遗物?这么多年他一直戴着,怎么可能会送给你?是不是你要来的?”

说着,闻振英表情阴下来,攥住叙言那只手腕仔细端详。

“还是说,这是你偷的?”

被人扣了这么大一顶黑锅,叙言急忙解释:“不是,这不是那一个……”

话没说完便听见电梯门开“叮”的一声响。

闻斯年从地下车库直接上来,本以为会看见笑意盈盈站在电梯口等着自己的人,没想到却看见个不速之客。

他眼神瞬间冷得吓人,走过来直接将叙言手腕解救出来,不顾闻振英铁青的脸色,在叙言腰上搂了把,将人直接护到身后。

看见原本白嫩的肌肤上都被攥出一小圈红痕,闻斯年轻柔地在上面捏了捏,看着叙言问:“痛不痛?”

叙言借他身体躲着,只敢偷偷瞄一眼站在他背后的闻振英,摇头:“不痛。”

闻斯年温声道:“去楼上自己涂点药,先别下来。”

叙言嗅出空气中非同寻常的味道,便乖乖点点头,自己上楼去了。

人一走,闻斯年脸色登时变了,扯松领带,转身在沙发上坐下,姿态慵懒随性,眼神中却有难以掩饰的轻蔑和张扬,微微仰头,看着面前自己的父亲。

“来找我?”

闻振英看见了他无名指上还好端端戴着的那枚戒指,心中竟然松了口气,看来他还没深陷到脑子不清醒的地步,那就是还有的聊。

闻振英也在另一侧坐下,对他的态度像是已经司空见惯:“找你你不在,结果是你那个小情人开的门,你还年轻,什么都觉得新鲜,男的女的都想玩,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想玩包养也该找个合适的,这个很明显不行。”

闻斯年磨了磨后槽牙,久违地有了点想吸烟的冲动,但是和叙言说好了要戒,打火机送出去之后他再也没吸过。

挑了下眉,状似淡漠的问道:“怎么不行?”

闻振英以为他是在认真询问,便清了下嗓子,说道:“所有人都说你跟我很像,我年轻时候也遇见过很多比女孩还漂亮的男孩,但是你该找那种同样是出来玩的,混的,就图你出手大方的,双方都不认真,分手的时候也不会闹得太难看,一般分手费够丰厚就好打发了。”

闻振英想了想:“你楼上那个是挺养眼,但是太乖了,玩不起的,到时候你玩腻了真的想分手就知道了,他不管你要钱,他管你要感情,要名分,要婚姻,你想甩都甩不掉。”

闻斯年不知在联想什么,笑了笑:“你说的这些,我确实还在努力。”

和闻振英预想的恰恰相反。

一直是他在追着叙言要感情名分和婚姻,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前两个,还差结婚。

就是不知道还要再努力多久叙言才会答应他。

闻振英有点没明白:“你说什么?”

闻斯年耐心已经告罄:“没什么,慢走。”

说完他站起身,提步朝二楼的方向走。

闻振英跟上来:“我们父子俩这么几个月没见,你就对我这个态度?”

闻斯年脚步顿住,转过身淡淡回视:“还想要我什么态度?能允许你现在站在这,已经是我最好的态度。”

闻振英:“我知道,上回在我和你小阿姨婚礼上闹得不愉快了点,让你受委屈了,但是这马上都快过年了,你今年也不回家吃团圆饭了?”

“哪来的家?又哪来的团圆饭?”闻斯年冷笑一声,“别在这跟我提外人,我嫌恶心。”

闻振英恼怒:“你怎么能这么说话?你小阿姨是年纪不大,但是她对你还算真心相待吧,你就不能对她放尊重点?”

闻斯年捏了捏拳,想到刚刚看见叙言被攥着手腕那副委屈害怕的模样,克制呼吸才能压住胸中暴涨的怒火。

“你对我的人尊重了么?”闻斯年眼神阴鸷,“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不用猜都能想得到,还有,没经过我允许,谁准你用脏手碰他的?”

闻振英怒不可遏:“你怎么跟你爸说话的?你居然把你后妈跟那种人相提并论是吧?”

闻斯年瞳孔猛然骤缩,一股压抑不住的火气直冲大脑,他上前揪住闻振英的衣领,嗓音沉得可怕。

手背上青筋暴起,一个个字像从牙缝中咬出来似的,追问。

“哪种人?”

闻振英了解自己儿子的脾气,所以还从没见他露出这样一副濒临失控的表情,十分不敢置信,故意用贬低性的语言说了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