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挂南枝(第2/2页)

钟诚抻着脖子环顾了一圈,见只有江悬剩下最后一根手指,于是笑得贱兮兮,说:“我玩儿过暗恋。”

说这话的时候,钟诚直直盯着江悬,明显是冲他来的。

江悬停到这个的时候明显神色一僵,但没有折下手指。

“哎呀,你这个问题也太逊了吧?”小茹说,“谁年轻的时候没整过暗恋啊?”

“就是。”

南乔也毫不留情地嘲笑这个问题,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她转头看向许南枝,发现她的手指也没有折下来。

不过大家都没注意,下意识地都把目光投向了被针对的江悬身上。

钟诚不敢相信,音量不自觉也大了好几个分贝:“你小子玩儿过暗恋?!”

在钟诚看来,江悬这小子从小到大就眼高于顶,那心气儿高得跟长天上似的,从小到大没见过他喜欢哪个女生。

甚至在青春期,男性意识觉醒的时候,钟诚记得自己有一次拿着刚淘到的桃色杂志问他哪个妞儿好看的时候,江悬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一本砸他脑袋上让他清清脑袋里的黄色废料。

所以得知他也有暗恋过的人的时候,震惊之余还夹杂着几分新奇,觉得这小子终于他妈的下凡了。

钟诚作为好兄弟,好奇骤起,游戏也不继续了,直接凑到江悬边上:“喂,是哪个呀?没听说过你小子有喜欢的人啊?蒋楠那小子知不知道?应该不知道吧?我不知道他应该也不知道。”

江悬没理会他的自说自话,还拿开了对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

喝了一口水后,他放下的杯子同玻璃桌碰撞出一声脆响。

下一秒他就起身,脸色不太好地甩下一句:“我去上个卫生间。”

众人还以为钟诚能从这位爷嘴里撬出什么有效信息,没想到白期待一场,纷纷对钟诚嘘声。

自从刚刚钟诚问江悬是不是玩儿过暗恋开始,许南枝就一直垂着睫毛不说话。

她向来这样,但熟悉她的南乔可以发现她抿着嘴唇,像是有些紧张。

就连呼吸也比平常慢了不少。

江悬走了后她才慢慢恢复了正常,只是目光时不时往门口去探。

心里忍不住地想知道钟诚那个问题的答案。

紧接着又是新的一轮,这次轮到了许南枝和高俊。

先接受惩罚的是高俊,他选了个真心话。

钟诚手机一点,真心话的内容就出现了,他按照上面写的读:“请问你能接受姐弟恋吗?”

高俊笑了笑,没有丝毫为难的样子。

“当然了,”他说,“我还挺喜欢姐姐这一类型的。”

说的时候还看似无意间了瞧了许南枝一眼。

到许南枝的时候,大家鼓动她选了个大冒险。

钟诚拿着手机念:“请你描述一下和上一任从在一起到分手的过程。”

许南枝听到这个题目后眉头一皱,问:“我能不能喝两杯,然后不回答这个问题啊。”

“不行!”小茹带头反对,“你要这样可就没意思了啊。”

许南枝一听觉得也对,就先喝了一杯酒,沉吟片刻后缓缓开口:“我上一任是在高中认识的,大学碰巧考到了一个学校,大三那年忽然加我联系方式表了白,我们就在一起了,过了三个月后分手的。”

刚开始大家都摆出一副认真听讲的姿态,但听完许南枝这么流水账似的描述,瞬间感觉索然无味。

“那你们为什么分手啊?”高俊问。

许南枝默了默,说:“我的问题。”

钟诚像是看出来了许南枝对这个话题的抵触,立马又扯了别的东西,让这件事儿翻篇。

很快,他们换了个游戏,酒桌又恢复热闹,谁也没注意到许南枝忽然起身离开。

出了包厢,耳根子瞬间清静,只不过还能听到一些被厚重的门挡住的声音。

许南枝觉得心中憋闷,于是越过大厅想去楼下透口气。

外面的车位停满了车,而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雨滴落在车上发出啪嗒啪嗒的声音。

——更烦了。

许南枝看着外头,又向前一步,随后眉头轻轻一皱,闻到了一点烟草味。

她转头看向味道的来源,发现是刚刚离开就一直没回去的江悬。

此刻他背靠着墙,食指和中指之间捏着一根烟,面上没有什么表情,像是没有注意到边上站着个人。

莫名的有些忧郁。

许南枝猜想是刚刚“暗恋”的话题惹得他不痛快了,于是很识趣转身要走,以免他产生被撞破的尴尬。

可刚一转身,边上就传来了闲闲的一声“喂”。

雨声很大,许南枝听得并不真切,但还是回过头。

只见江悬缓缓蹲下,将烟头往地上轻轻一按。

原本还明灭着的烟头痛苦地呜咽一声,随后便咽了气。

“你在叫我吗?”许南枝问。

“不是叫你,难道……”江悬起身,望向许南枝,说,“是叫我的暗恋对象吗?”

许南枝:“……”

还能拿这件事开玩笑,看起来也不是很难过。

许南枝无奈:“所以你叫我干嘛?”

“没干嘛,”江悬又靠着墙壁,看着雨幕,说,“聊聊呗。”

边上是个游泳馆,不少小孩进进出出的,有个差点摔跤,江悬扶了一把。

“你想聊什么?”许南枝问。

江悬沉默了很久,像是在找话题,最后这个话题落在了刚刚许南枝玩游戏时说的话。

“你为什么只过过一次生日?”江悬问。

“可能是因为……”许南枝顿了顿,笑着说,“我是个女孩吧。”

闻言,江悬转头看她,只听许南枝又道:“我小时候和我爷爷奶奶一起生活,我奶奶觉得女孩子没必要穷讲究,加上农村不方便,唯一的一家蛋糕店还是在很远的镇上,所以我几乎不过。”

许南枝记得唯一一次过生日那天,也下着和今天一样大的雨。

她的爷爷撑着一把伞,来回走了将近两个小时,拿卖米的钱给她买了一个很大的蛋糕。

为了这件事,她奶奶没少唠叨。

“许南枝,”江悬转头叫她,神情认真道,“没有人应该因为性别而受亏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