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體中文
阅读背景:字体颜色:字体大小:[很小较小中等较大很大]

第87章 “软软嫩嫩”

十月末,寻真三年前种下的橘子树,可以摘了。

今年的冬天来得格外早,十一月初,天空飘起了小雪。

雪从早下到晚,到了暮霭时分,外面白茫茫一片,天地间一片清冷。

室外,风冽冽吹雪。室内,炭火正旺。

谢漼来的

时候,寻真与月兰、引儿围坐在炭盆旁,烤橘子。火舌舔舐橘子皮,发出“滋滋”的声响,散发出一种独特的木质焦香。

寻真拿起烤橘子,被烫得一哆嗦,橘子在她手中翻滚了几下,“噗通”一声落地,扬起碳灰。

她蹲下身子,一边被烫得直呼气,一边又迫不及待地剥橘子。时不时摸一下耳垂,试图缓解热度。

月兰递上一个干净盘子,寻真将剥了一半的橘子放进去。

室内很静,门咔吱一声被推开,寒风裹挟着雪粒吹入,三人都望过去。

见是谢漼,二丫鬟上前唤了一声,关上门,退下。

寻真蹲在地上,仰头看谢漼。

这是一年中谢漼穿得最厚的时期。

玄色衣袍,外披月白鹤氅,脚踩鹿皮长靴。

他身后飞雪漫天、纷扬。

虽穿得很多,却一点都不显得笨重,他看上去有种轻盈的感觉。

寻真的脸被炭火烤得红彤彤的,蹲在地上看谢漼,一时忘了起来。

谢漼解了鹤氅,抖落上面的雪粒,将鹤氅挂在一旁的架子上,走过来,在炭盆前蹲下,伸手烤火。

在炭火的映照下,如玉面庞覆上一层橙光,长睫在眼睑处投下浅浅的扇形阴影,薄唇透着诱人的绯红。

谢漼这张脸真的没的说,怎么长成这样的?

要搁现代,可以当明星了吧?

不过也不一定,镜头可是很残酷的,会把人脸拉宽,没准谢漼这张脸不适合上镜,到荧幕上就丑了?

寻真蹲在地上,思维扩散之时。

谢漼已将手烤暖,上前拉寻真。

寻真蹲久了腿麻,哎呦一声,扑到谢漼身上。

他身上暖融融的,寻真抱住了谢漼的腰。

头顶上方传来低沉的笑声,接着谢漼将她打横抱起,放到榻上,捏捏寻真的脸。

谢漼:“真儿怕冷,明日我便叫人送些瑞炭过来。”

寻真埋在他胸前,用力吸了一口气。

谢漼摸着她的发顶。

寻真仰起头:“你身上到底喷了什么,怎么总是这么好闻?”

谢漼闻言一笑,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过是我闲暇时随意调配的香料,让人熏在衣物上罢了。你若喜欢,我多做些给你?”

寻真哦了一声,又嗅了嗅。

谢漼正要说什么,见寻真盯着自己,两只眼珠子一动不动,目光炯炯。

“……真儿在看什么,可是我脸上——”

寻真直起身子,啄吻谢漼,发出微弱的“啵啵”声。

他的唇,干燥而温热,软软嫩嫩。

亲起来触感真的很好。

谢漼被寻真撞得往后仰,眼中漾出笑,正要回吻,寻真却突然从他怀中跳下去:“对了,差点忘了我的橘子。”

寻真捡起地上的烤橘子,剥了一瓣,放入嘴中,温度刚刚好。

接着又剥了一片,递向谢漼。

“要吃吗?”

谢漼凝视着她,没张嘴。

寻真忽然意识到,这烤橘子在地上滚过,自己手上还沾着碳灰。谢漼自幼便养尊处优,金尊玉贵,平时又对生活细节极为讲究,怎么可能吃地上的东西?更别提,谢漼还有洁癖。

寻真脸上顿时露出尴尬的神色,要是被拒绝就更尴尬了。

正打算缩回手,谢漼却倾身过来,含住了她手中的橘子瓣。

谢漼慢慢咀嚼着,吃下后,他长臂一伸,将寻真揽入怀中,吻去她嘴角残留的橘子汁。

谢漼:“真儿亲手种的橘子,格外清甜。”

寻真见他唇角沾了碳灰,取了帕子,为他擦拭。

谢漼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而专注,那对桃花眼带着笑意,眼尾微扬。

潋滟生波,脉脉含情。

寻真回望着。

看着这眼神,会让她觉得,谢漼好像爱死了她。

寻真忽然想起不知在哪看到的一句话——桃花眼看狗都深情。

但此刻,寻真什么都不想管。

今朝有酒今朝醉。

寻真捧住谢漼的脸,吻了上去。

窗外,雪花依旧纷纷扬扬,室内感受不到一点寒气,寻真被温暖包裹着。

宽敞的榻上,铺着柔软的毡毯,谢漼轻柔的吻一点点落下。

寻真看到,谢漼动情的脸上染上好看的绯色。

原来是这样的。

“……谢漼。”

“嗯,真儿。”

寻真想再向谢漼确认,话在喉咙口转了转,最终还是咽了进去。

翌日早,窗外的雪已停了,谢漼休息,便陪着寻真一起睡懒觉。

但寻真实在太会赖床,愣是在床上吃完午饭都没起身。

谢漼实在看不过去,说了她几句。

谢漼穿戴整齐,立在床边:“真儿莫不是打算整日都赖在床上,不起来了?”

寻真趴着看书,连头都没往他那边转一下,手在床边的几案上摸索着,拿了一块栗子糕,仰头丢进嘴里,瞥见床上落了些糕点碎屑,便爬起来,手快速拂拭、拍着,确认床铺干净后,又“嗖”地一下瘫倒回去,重新窝回被子里。

寻真抽空看了谢漼一眼,见他还立在那儿,便说:“一会儿就起了。”

谢漼:“恒哥儿可从不赖床,每日辰时之前必定起身,也从未在床上进食。真儿怎都不如一个三岁孩童做得好呢?”

谢漼怎么总喜欢拿谢璋跟她比?

寻真:“他是他,我是我。”

“而且你不在的时候,我冬天都是这么过来的。又不出门,在床上跟在别的地方又有什么区别?”

谢漼:“若是病了,在床上进食,起居失仪,倒可体谅,但真儿身体康健,却整日赖在床上,此非养生之道,于身大有害。”

“久卧伤气。饱食即卧,积而淤滞。”

“长此以往,脾胃受损,气血痰食交阻,病邪便易侵体。”

“真儿……”

寻真捂住了耳朵,往床里滚去。

谢漼盯了一会,膝盖撑着床沿,身体往里探去,将她从被子里整个挖出来。

寻真身上只穿了件抹胸,惊呼出声,瞪圆了眼睛:“谢漼!你干什么?”

“真儿发懒,不愿起床穿衣。便只能为夫代劳。”

谢漼先前好几次嘴瓢,说出个“为”字,但又想起对她的承诺,立刻改口。

但这次不像是不小心,看谢漼的脸色,是故意的。

寻真指着谢漼的鼻子:“你答应过我的!”

谢漼面不改色:“近墨者黑。真儿总耍赖,为夫便也只能有样学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