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很显然, 男性的尺结不是杀生丸的对手。

被严严实实的捆着,从空中被扔下,男性尺结脸朝地, 在力的作用下,滑动数米堪堪止住。

真正意义上的脸刹。

杀生丸一收鞭子,他又被迫抬起半身,接连受挫, 终于让他学会闭嘴, 不再胡说八道。

透着毒液的指甲抵在他脖颈,距离动脉不足一寸,稍稍往前就能直接杀死他。

“等、等下——”终于意识到这只白犬似乎真的打算杀死自己,男性尺结迅速摆正姿态:“我不是敌人。”

杀生丸微勾唇角, 眼中充满讥嘲,眼神凌冽:“你是谁。”

嘴角笑意未退, 被捆住的男人耸了耸肩膀:“我也是尺结, 不过我习惯性称自己为结尺。”

这不就是名字倒过来?邪见不在, 身为吐槽担当的花弥翻着白眼, 忍不住开口:“……你这取名还真是随意。”

尺结在给杀生丸解毒的时候,帮了她不少忙,她们之间虽称不上朋友, 但也不是什么不死不休的敌人, 花弥拉住杀生丸的手臂, 拦下他的动作。

不算温和的视线,落在不止是改名, 连性别都改了的妖怪身上, 语气渐冷:“你到底是谁?”

湛蓝的苍瞳逐步幽深,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忽而俯身, 花弥冲他露出笑容:“要是再胡说八道,会死。”

即使依旧是那副散漫温柔的姿态,但遍布四周,蠢蠢欲动的妖力随时都可以要了对方性命。

结尺没想到连女妖都准备杀自己,悻悻收回目光,老实不少:“我就是尺结,尺结也是我。”

“……精神分裂?一体双魂?”独特的病症,难道妖怪也有精神分裂症?花弥甩着尾巴,绕着他好奇看了一圈。

听到她的话,结尺呼吸有一瞬的停滞,连无所谓的姿态都有一瞬间的僵硬,但很快反应过来,这家伙不过是在胡说八道。

察觉到对方一瞬间的僵硬,杀生丸不动声色瞥他一眼,垂眸不语。

嘴角笑意重新浮现,结尺目光落在花鸣脸上,眼中的笑意变得更加真切,言语中透着微妙的随意,半真半假的说道:“我们这一族,会根据喜欢的妖怪而改变性别,不过有个后遗症,每次性别的更改记忆会跟着消失一些。”

杀生丸眼神变得古怪,嘲讽的笑意几乎毫不掩饰,这种鬼话真的会有妖怪相信吗?

“哇哦!”花弥毫不掩饰自己的震惊:“随意改变性别吗!?”

听见她兴奋的语气,杀生丸沉默,扭头看向她,只见花弥一脸兴奋,连蛇尾都跟着左右晃动。

原来真的会有笨蛋相信。

对于花弥来说,都成妖怪了,改变性别什么的,只要活得久了,什么稀奇古怪的妖怪都能见得到。

盯着对方那张脸看了又看,花弥突然就和自己变成蛇这件事和解了。

换了个物种总比一觉睡醒换了个性别好。

好奇心相当旺盛,花弥凝视结尺的脸,那张脸无论是男是女都很出彩,但比起女性,似乎这张脸是男性的时候更加合适。

她试图从他脸上看到女性尺结的影子,但很可惜,即使长相极为相似,但仅仅只是眉眼间发生一点细微的改变,对整体来说,就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他不像尺结。

面对她的打量,结尺笑意不改。

杀生丸警告般扫他一眼,结尺脸上笑意一顿,视线从花弥身上挪开。

白犬一族果然都是一群小心眼的家伙。

“所以你为什么变成男人?”花弥没理会他们俩之间的眼神交流,反正杀生丸肯定不会吃亏。

她上上下下打量对方一番,本质上相当自恋,花弥陷入沉思,摸了摸自己的脸,眼神微妙,“你是看上我了?”

恍然大悟,语气肯定:“你果然是看上我了!”

结尺:哈?

杀生丸脸色微冷,杀意迸发。

“……”生平第一次,结尺卡壳,正常的女妖会问这种问题吗?还是当着自己伴侣的面前问……

结尺绝望的闭上眼,喉结滚动,但是好像除了这个理由也没其他理由了,总不能是,他看上白犬了吧?

一秒抛弃自尊心,结尺虚伪的长叹道:“唉,被你发现了。”

花弥:好假!

为了防止话题继续在这么无厘头下去,更害怕自己什么都没做,就被白犬给弄死,作为男性,结尺非常清楚男性的占有欲有多恐怖。

“你们来这里是想找海族吧。”他主动道。

主动的叫人觉得有些不怀好意。

“你的目的。”杀生丸冷冷扫他一眼,并未相信他。

结尺的回答也相当果断,近乎毫不犹豫的说道:“我希望你们带我离开幻都。”

“哈?”这个答案还真是古怪,花弥一脸漠然:“你想离开,直接离开不就好了,反正章鱼和水母都死了。”

“呵呵。”听她这么说,结尺发出一声冷笑,垂眸扫了眼地上的废渣,那张脸凸显出一种清心寡欲,漠然疏离的高岭姿态。

一种叫妖熟悉的姿态。

就像是——

因为性别改变,花弥终于意识到那种熟悉感到底是什么,她不动声色的看向身旁的杀生丸。

那种气质,果然神似杀生丸啊。

就像是矜贵冷傲的贵公子。

准确来说是……贵族。

“你以为那些从游屋逃走的妖怪们,能够活着离开幻都?”结尺也不绕弯子,眼神透着意味深长,直白说道:“幻都、幻都……你们又怎么确定,自己没有在幻境之中?”

一语落下

不知为何,花弥惊出一声冷汗,肌肉紧绷,大脑之中似炸起白光,令她意识短暂的消失了那么一瞬。

像是梦境中突然下坠的失重感,身体本能的产生反应,试图苏醒,但最后什么也没有的感觉。

“……鬼故事?”花弥摸了摸自己的手臂,发现上面已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阵法。”脸色难看的不只是花弥,还有杀生丸,他冰冷的吐出两个字。

结尺不语,只是微笑。

并未回答他们的猜测是否正确,但他眼神又像是已经回答了。

“如果是梦的话,那我为什么是蛇不是狐狸?”花弥反问,如果这真的是梦,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和杀生丸陷入梦境,她都不敢想象梦妖有多强。

“最真实的梦境能够骗过任何人。”结尺动了动自己的身体,又看向杀生丸:“话说,我们现在应该算是合作关系吧?这东西能解开了吗?”

他是指鞭子。

“我能随时杀了你。”杀生丸的声音很淡,维持着一贯的冷漠,但结尺清晰的感受到压迫。

他笑了笑:“啊,我知道,我的目的只是想离开,我们的目标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