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2/3页)

现在有了徐鹿鸣卖出的这些粮食,大家知道有人在偷偷卖平价粮,且还不限购,买多少有多少,知道城里一时半会儿缺不了粮,也就不急着去粮铺买粮了。

反而一到天黑,大家都喜欢偷摸在粮铺周围的巷子里乱转,看看能不能碰运气,碰到那卖平价粮的好人,在他那儿买点粮食。

粮铺没人拿着银子排队了,前去买粮的人一天比一天少,有铺子告知,囤粮已经没有了,接下来只能卖陈粮了。

大家伙听后,不仅没有慌着要买粮,再打听到陈粮也是囤粮的价后,一个个不带一点犹豫的摇头就走,甚至还有那泼辣点的妇人、哥儿,当即破口大骂。

“什么黑心铺子,多少年前的陈粮也好意思卖这般高价,真是想钱想疯了!”

“大家都来看看啊,看看这铺子掌柜是如何做人的,一斗发霉的陈粮也好意思要价三十文,个黑心烂肺,遭天谴的玩意儿,鼠疫怎没把你们给染上呢!”

“走走走,大家伙走,以后莫要来这家铺子买粮了,这是奸商恶贾开的铺子,就指着大家伙有难,来这儿发灾难财来了。”

陈粮没卖出去,还犯了众怒,粮商们一个个心里慌得不行,问手底下的人:“怎么回事?他们不怕买不到粮了?”

徐鹿鸣卖粮的事做得又不是很隐秘,何况如此大规模的出售粮食,想瞒也瞒不住,很快各大粮商就知道了:“老爷,城里有人偷偷卖平价粮。”

粮商们不理解:“这人是个傻子吗?”

此时正是赚钱的好时候,错过这次良机,下次还想要这种大赚特赚的时刻,不知道要等多少年去了,等疫情过了,有的是他卖平价粮的时候,为何要出来搅大家的局?

“查!给我狠狠查!”

“我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如此有本事,放着有银子不赚,隔这儿来当好人。”

粮商们气急败坏地要找出那个卖平价粮的人,不管这人是谁,他搅了他们的局,还有大量的粮食,对他们来说都是个威胁。

不把这人除了,以后城中百姓还不都拿他们当奸商看啊。

“……”

几日卖出去几百石粮的徐鹿鸣也清楚自己有点儿高调了,正想着今夜还要不要去时,姜辛夷给他做了决定:“今晚别出去卖粮了,我有点忙需要你帮我。”

“哦、好。”一听姜辛夷有用得着他的地方,徐鹿鸣没说二话地留了下来,并去隔壁通知了曹俊虎今夜不去了,回来,后知后觉地问,“你怎么知道我去卖粮了?”

姜辛夷利落地从包袱里拿出白大褂,口罩,等物戴上,并给了徐鹿鸣一套,说:

“你身上都快被谷子腌入味了。”

徐鹿鸣接过姜辛夷扔给他的白大褂,心想,他空间还有新的,不用穿他的,但想了想还是默默地穿上了。有时候不拒绝别人的好意也是一种善良。

穿好衣裳,想到姜辛夷说他都快被谷子腌入味了,他又扯开衣领,嗅了嗅自己。

最近天天在空间里种粮食,几乎是粮食一成熟,他就种下新的一批,空间里的土地都没歇过气,是沾染了点稻谷的味道。

但因为他大多时候都是用念力操作的,这味道淡到几不可闻,得贴着皮肤才能嗅到。

徐鹿鸣自认为自己嗅觉算是很灵敏的,他都得贴如此近才能嗅到,那姜辛夷得贴他多近才能闻到他身上的谷子味。

白天他们都有事,都碰不上面,只有晚上躺在一张床的时候,才能近距离接触。难不成是晚上姜辛夷趁他睡熟了,偷偷嗅他。

这个想法一出来,徐鹿鸣自己都恶寒,肯定不可能,姜辛夷虽然有点儿变态,但不至于变态成这样。

定然是姜辛夷因为灵泉的缘故,嗅觉比他还要好,所以能嗅到他身上的谷子味。

“帮我把这些药弄成粉末。”

姜辛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徐鹿鸣警告自己一天天不要乱想。戴好口罩,上前接过姜辛夷递给他的药材,收进空间,捣成粉末装,拿玻璃瓶分好类,再取出递给姜辛夷。

姜辛夷拿标签给这些药瓶做好记好,从他不常用的医药箱里取出几个黑乎乎的玻璃瓶来。依次把药粉放进去,再滴上灵泉,垂着眼眸,等待效果。

因为有玻璃的缘故,姜辛夷又爱晚上看书,怕他伤眼睛,徐鹿鸣早早地做了盏玻璃油灯出来,里面放上大大的棉线灯芯,光线虽不及煤油灯,但也比寻常油灯亮堂许多。

此时屋里视野正好,徐鹿鸣一眼就看见姜辛夷那有点儿泛青的眼皮,他问:“治疫病进展得不顺利吗?”

“嗯。”姜辛夷有点儿疲惫地点头,“病情发展得太快了,只要有发热的迹象,两三天内必定发病,且发病一两天内,腹股沟、腋下、颈部都会有淋巴结肿大,剧烈疼痛的迹象,身体差一点的疫病患者,很快就会得败血症死去。”

徐鹿鸣听得面色发白,上辈子他病情晚期也是这样,细胞癌通过血液、淋巴扩散到全身,形成新的病灶,使他全身哪哪都疼,还时常伴随恶心、头晕、呕吐等症状。

真是多活一秒都是煎熬。

毫不夸张地说,徐鹿鸣是活活疼死的。因为到了那时候,他身体的各项功能都衰败完了,止疼药完全起不到效果。

加上他也没钱去买昂贵的药物,最后只能蜷缩在小小的福利院宿舍,数着时间,等待死亡快点降临。

“就一点治疗的办法都没有吗?”

“也不是。”姜辛夷否认,“症状轻的病人,可以用银针调节他们的气血,增强抵抗力,再辅以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药物,可以勉强治愈。”

但还是那句话,病情发展得太快了,这边药物还没起效果,那边就已经病发了。

且疫区又不是姜辛夷一个人说了算的,他只能治疗分给他的那几个病人,其他大夫的病人,他是不能去染指的。

徐鹿鸣却不管那些,既然是药物见效太慢的原因,他说:“那如果有抗生素一类的药物在,是不是治愈起来就方便许多。”

姜辛夷没否认:“这个倒是可以,但治疗鼠疫的抗生素得是,链霉素、庆大霉素这类耳毒性药物,且不说服用过后会导致耳聋,我们好像也没有办法提练吧。”

“那可不一定。”徐鹿鸣都敢在空间里造玻璃,他不敢在空间里搞生化实验吗?他敢得很。

姜辛夷见他这般自信,抬眸问了他一个很致命地问题:“你会做吗?”

徐鹿鸣顿时像个被扼住喉咙的大鹅,瞬间蚌住了。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虽然他不会,姜辛夷这么聪明,肯定会。

整个人贴在姜辛夷身旁,挽上姜辛夷的胳膊,左右摇摆两下,用一种请求地姿态哀求他:“姜老师,你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