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第2/2页)
赵松年提醒他:“既然已想到出什么题了,在锁院之前尽量别和学子扯上关系,尤其是九郎,你们自知清白,可架不住众口铄金。千万不要因着私交,让旁人疑心你透题,误了你,也是误了九郎——阴暗之处可多的是人想看九郎笑话。”
房州知州点点头:“今日起我除却公事,一概闭门不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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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房州知州府上后,赵松年愉快地踏着晨曦回了道观。天空好似吸尽了日色,蓝得明透。
到了道观门口,正撞到官家与陆安,他们在那儿聊天,侍从在敲门。
上前攀谈之后,赵松年才知晓,昨日同来的还有官家。
“……”
赵松年不禁暗骂童子误事,明明两个人来,怎么只给他报一个名字。面上还是笑脸迎人:“竟是如此,也怪我昨日不曾交代童子我人在何方——大王和九郎来此,不知寻某所谓何事?”
柴稷说:“我想给你和九郎牵个线,九郎欲拜你为师。”
“砰——”
赵松年腿一软,直接摔在了地上。
要是早两个时辰过来,他一定收,哪怕是跪着求陆安拜他为师,哪怕是倒贴钱,哪怕是把自己所有的政治资源全给陆安,他也一定收!
这可是陆安,陆九郎来拜师啊!送上门来的香饽饽,只要咬一口,以后史书记载里,最差也得给他写一个“陆子师”的名头。
但是现在前脚提议完考试题目,后脚收准考生为徒,这不是拿仕途开玩笑吗!
“不行……”赵松年每说一个字,都感觉自己心如刀割:“九郎,我不能收你。”
官家的眼神也如刀割。
赵松年欲哭无泪,但是总不能让他说等过了解试再收吧,那他成什么了——哦,过解试再收也容易引起流言蜚语,至少得再过省试。
总之,这么说不行,太像是:我对你的文采没有信心,等你考过了省试才有资格当我的徒弟。
他今天敢这么说,不用等明天,旁边虎视眈眈的官家现在就能把他狗头削掉。
而且,他也是真的很想收陆安当徒弟啊。谁不想教导一个天才呢?
赵松年快恨死自己这张嘴了。
出科举试题又不是你分内之事,你那么多事干嘛!但凡没有多那么一句,现在就可以美美接过束脩,当陆安的恩师了!
他恨啊!
赵松年一时如梦如痴,满脑子只想着自己其实是在做梦,他今天没有拿着诗去找房州知州炫耀,更没有提出科举试题的建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