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第2/2页)

其他人亦是举杯共饮。

宴席之间,各处闲聊,夔州才子开始吟诗作对。

便见一人吟道:“曲榭回廊雪未休,千山雪涌玉尘浮。半庭素练摇梅影,一树冻香临我瓯。风叩竹檐惊冷雀,月铺银海幻琼楼。围炉已得沧浪趣,何必瞿塘寻钓舟。”

四处一片叫好之声,舞姬频频侧目,其中最美者于舞动间,红绡盖了诗人头,又轻巧掀走,独留诗人怅然若失,嗅着空气中遗留的芳香,遥望佳人。

又有一人吟道:“流波一顾转明眸,花影生香暗自羞。腕雪乍回云湿袖,唇朱微启月停钩。风鬟雾鬓春烟袅,玉佩琼琚夜露浮。莫道人间无绝色,清光摇落满夔州。”

这是吟诵美人,舞姬们掩唇而笑,有舞者摘下耳畔明珠,掷入诗人杯中,瞧着对方被杯水溅湿面颊还痴痴望着她们的样子,银铃笑声便更响更大了。

有那文人见陆安在一旁独饮,连忙道:“早听闻九郎君之诗词名动京华,不知近日是否有佳作临世,可否赐晚生一观?”

——他分明比陆安年岁大,但此刻依旧恭恭敬敬垂首称晚生。

文坛就是如此,以文化论高低辈分。

陆安瞧了他一眼,还没说话,就有其他人迫不及待地恭维上来。

“今日若能听九郎君作新诗,我真是死也无憾了。”

“我等厚颜,请九郎大作。”

“九郎君,我为你倒茶!”

“九郎君,我为你磨墨!”

顷刻间,陆安成了宴会中心。

门客瞧着这一幕,不得不服气:有的人就是什么都还没做,就天生能成众人焦点,夺得所有的关注与倾慕。

“那某便抛砖引玉了。”陆九思谦逊地说。

郎君提起笔,思索片刻,却是望了一眼舞姬中最美者,写下一首: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舞姬怔在原地,眸中异彩连连。

但陆九思却还不停笔。

她又写下了第二首:

一枝秾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借问汉宫谁得似,可怜飞燕倚新妆。

舞姬轻咬下唇,那一句句诗,一个个字,好似充满了诱惑,令得女子禁不住地飞蛾扑火。

其余舞姬看向她,眼中流露出艳羡之色。

但陆九思明显还未才尽,她挥墨写下第三首:

名花倾国两相欢,长得君王带笑看。

解释春风无限恨,沉香亭北倚阑干。

接连三首,倾刻而作,瞧得座中人目眩神迷,目不暇接。

“好诗!”

席中有人大喝。

也有人调笑道:“果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那舞姬羞红了脸,漫步到陆安身边,为她斟茶,又捧起茶盏,柔柔地喂到嘴边。

那边,夔州路转运使见到这一幕,眼睛一亮。

对啊!他怎么没有想到,陆九思才十八!正是知慕少艾时!金银他不爱,可美人又如何能不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