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第2/3页)

陈则眠都想朝他吹口哨了。

不过他还没忘记自己被陆灼年压去医院的事,也没忘陆灼年手上还有他的气管镜检查申请单,更记得在赛车俱乐部那晚,陆灼年一看到自己就不高兴。

基于以上三点,陈则眠不仅没敢吹口哨,还缩起肩膀,把自己往人多的地方藏了藏。

陆灼年一迈出教学楼就看到陈折了。

他本来想装作没看到,可一瞧陈折那鬼鬼祟祟躲他的样子,又气不打一处来。

往哪儿藏能藏得住。

简直在搞笑。

长了那么一张出挑招眼的脸,不想被发现,就不要总是在他面前乱晃。

陆灼年根本没想注意到他。

可陈折实在是太引人注目了,冷色调的皮肤白得耀眼,站在阳光下跟带了打光板一样,不光是陆灼年,周围很多同学都在看他。

还染了一头浅金色的头发。

要出道吗?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陆灼年需要保持情绪稳定,用强大的自控力克制负面情绪是他每天习惯去做的事。

他一直做得很好。

但陈折未知缘由的变化,扰乱了他人生交响乐规律的曲调。

在发现戏弄陈折能获得愉悦感的那晚,他就该意识到,所有看似美好的东西背后都有价码。

他会为此感到愉悦的前提,是那一晚陈折先让他动怒了。

陈折打晕了他的保镖,悄无声息地靠近他。原本在掌握之中的陈折,忽然间失去控制,这不仅代表危险,也代表着他从前对于陈折的评估存在巨大失误。

陆灼年的愤怒主要是来自于此,与其说是气陈折的乖张,不如说是气自己的无能与失权。

但后来经过试探与拉锯,他再次获得了主动权:他假意要和陈折动手,确定陈折对他没有杀心,也不敢伤害他。

当陈折的危险不适用于陆灼年,陆灼年便重新掌握了权力。

陈折依旧在掌控之中。

可由于前序列【权威被陈折挑战】事件的发生,致使他对自己的权力产生了怀疑,于是他滥用了权力进行验证。他把陈折带到医院体检,继而加以威胁,强迫陈折屈服,直到陈折向他道歉、向他求饶。

什么所谓的腰部穿刺、肠镜、胃镜、气管镜的胁迫,都是他无声地在向陈折宣告:只要我愿意,我就可以控制你。

这太无耻了。

在此过程中,他根本不是在建立权威,而是在找回在陈折面前丢掉的自信。

这种想法是错误的,修正掉就可以了。

陆灼年原本以为只要厘清逻辑,陈折就会失去特殊性。

可是他又错了。

在赛车俱乐部再次见到陈折后,陆灼年还是会被陈折牵动心神。

不是愧疚,是完全无理由的情绪波动。

这是两个糟糕的消息:一是他居然没有因为自己的卑劣行为而愧疚,代表着他的道德底线在降低,二是他不知道那些奇怪的情绪是什么,代表着陈折依旧不可控。

那天比赛,他们定的赛程是56圈,在第18圈、31圈、46圈路过看台的时候,陆灼年用余光往台上看了一眼。

第18圈,陈折低着头,第31圈,陈折玩手机,第46圈,还在玩手机。

他当时就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抽空破了纪录。

而陈折唯一一次往显示他成绩的大屏幕看,是因为那边放礼炮,把他吓了一跳。

陆灼年努力忽视陈折。

可惜这次无往不利的陆灼年事与愿违了,他越想忽略陈折,陈折就越无处不在,越想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要因为陈折变化,情绪变化得就越厉害。

这一定是陈折的问题。

陆灼年迈下台阶,目光锁定陈折的同时,忽然又有点怀疑自己的判断。

毕竟上次他也总结出了这个结论,而最后却证明其实是陆灼年自己的问题。

但这次总该是了吧。

即便是从概率的角度考虑,也不可能全都是他的问题,陈折难道就一点错也没有吗?

陈则眠并不知道陆灼年内心戏如此丰富。

如果他知道的话,肯定也会由衷赞叹一声精彩。

不过很快更精彩的就来了。

陈则眠看到一个背着古琴的美女朝陆灼年走去。

他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女生是谁——

小说中人气第二高的女配角,校花沈青琬。

沈青琬是古琴社团的团长,而陆灼年是学生会会长,在校期间,两个人因为校团工作接触频繁,她逐渐喜欢上了陆灼年,一直暗恋他好多年。

原文中,喜欢陆灼年的女配角可太多了。

男主魅力四射、无可抵挡,先后有温柔校花、高冷学姐、火辣警花,美艳空姐,玉女影后,妖娆女总裁等等红颜知己倒贴上来。

不过女主究竟花落谁家,最终却没有明确,按照男频文一贯调性,作者应该是全都想要,但出于和谐考量,又不能这么写,所以干脆没有确定CP。

一直到文章结尾,这些红颜知己和男主也是暧昧状态,连一个吻都没有,真的很难断定在陆灼年心里谁更重要。

男主究竟喜欢谁这个问题,就这样成为未解之谜,读者们撕了很多年也没撕出结果。

作者将悬念永远地留在了几百万读者的心中。

看到沈青琬出场,陈则眠忽然意识到——

他或许有机会知道陆灼年的官配究竟是谁!

陈则眠非常激动,忍不住谨慎小心地往前走了几步。

陆灼年余光瞥到陈折朝自己过来,脸色稍霁,大发慈悲主动叫了陈折的名字。

“陈折。”

陈则眠还以为自己前进得很隐蔽,听到陆灼年突然叫他,猝心里一惊,猛地僵在原地,在转头就跑和大方上前之间犹豫不决。

陆灼年替他作出决策:“过来。”

人在呆滞时,听到命令会下意识服从。

陈则眠走过去,在沈青琬右后两步的位置站定,保持了一个进退能跑的距离,以便随时撤离。

然后模仿着原主对陆灼年的态度,奉承道:“陆少,您有何吩咐?”

陆灼年:“像个人类一样说话。”

陈则眠:“……”

沈青琬听二人对话觉得有趣,不由嫣然一笑,转头去看身后那个声音清亮的少年。

这么一看,沈青琬不由微微瞪大了眼睛。

少年眉眼精致,漂亮得令人心惊。

他站在阳光下,奇薄的皮肤如美瓷般折射出细微的光,白到近乎透明,连纤脆淡青的毛细血管都清晰可见,一颗小小的红痣坠在颈侧,为那张英俊面容勾出几分绮丽,更显摄魂夺魄,抓人眼球。

人都是视觉动物,会不由自主被美丽的事物吸引,相互欣赏。

陈则眠看到沈青琬,也是笑容满面:“你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