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也没有病情加重。
基因变异试剂这么干放着也不是回事。
梁燃不知道以后家里会不会再来不速之客,到时药剂出问题了她也没处去说,所以不如现在直接用了。
但她对此没抱有任何期待。
她很肯定,以前的梁燃绝对是注射过相关试剂的,她的母亲既然给当初只是三等公民的研究所副所长一支基因变异试剂,就肯定事先给过她的女儿。
只是当时的梁燃没有出现变异,所以她的母亲为了给小女儿铺路,让她以后走得更顺遂些,给了那个男人一支变异试剂,让他如果变异就进入研究所,帮助从小就立志当研究员的梁燃。
既然那时的梁燃没出现变异,那与她共用一个身体的自己大概率也没法变异。
毕竟两人基因结构完全相同,在梁燃看来,基因变异试剂既然作用于人类基因中,那它就是在筛选可以接纳兼容它的人类基因。
每个人的基因不同,因此接纳程度也不同,基因与变异试剂融合得越充分,人类变异后拥有的基因等级就越高。
而通过多次注射基因变异试剂,可以让本就融合好的人类基因与变异成分融合得更加彻底,因此有人会出现二次变异。
可凡事就讲究个万一。
万一之前的梁燃基因融合程度在二三等公民之间呢,那她这次注射后,说不定就能成为二等公民。
梁燃受过等级优劣之苦,自然没有任何基因和等级崇拜,但平心而论,变异者在污染区就是更好活,她每次下车都自知危机重重,如果没有脑内的知识储备,她已经死了好几次了。
但凡她能跑快一丁点,或者力气大那么一点点,她都更有下车直面异种的底气。
最近经过了这么多,梁燃的心态已经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她很清楚现在自己的生存目标。
——活着与帮助更多的人活着。
而只有她好好活着,才能帮助更多人。
梁燃一边想,一边用针管把试管里的金色溶液抽出来,注射前,她走向架子,从上面拿出一个干净的试管,滴了几滴试剂进去,而后封闭保存,等着之后有机会再研究观察。
之后她没有任何犹豫地把所有试剂推进自己的小臂。
因为她想感受下注射基因变试剂的人体反应,所以推得很慢,结果试剂刚注射一半,她就感到一股强烈的困意,眼皮瞬间打起架。
这下也没法感受了,梁燃迅速把其余试剂注射进自己的身体。
而后一阵天旋地转,她用最后的力气瞄准床的方向,头一歪重重倒在了床上。
这一睡就是好几个小时。
梁燃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时钟。
凌晨三点。
而她晕倒的时间是十一点半,也就是说她昏迷了足足三个半小时。
梁燃皱了下眉。
她不知道这方面的信息,但她见过宋澄雪的情况,那会儿小女孩从A级变异成S级只用了半个小时左右。
不过梁燃很快就想好了理由——
大概是两者的前置基因等级不一样。
宋澄雪的基因融合状态已经是八分饱,而她是零或者一分饱,她的基因如果要“吃饱”变异试剂,需要的时间更长。
而她昏睡了这么久,是不是意味着她的基因真的在与变异试剂融合?
梁燃先是在卧室跑了下。
平平无奇。
而后她又尝试着举了下床。
一动不动。
梁燃想了想,拿出把解剖刀,轻轻扎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小小的血珠立即冒出来。
她坐在床上等,可半小时过后,全然无事发生。
梁燃:“……”
好吧。
意料之中。
果然不能抱有什么期待,不期待就不会失望,梁燃只是叹了口气就恢复满血状态,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爬起来,给自己弄了包营养液当夜宵。
而后就铺好床再次睡了过去。
红色的月光越过窗户,照在梁燃的脸上,很快,刚刚睡着的梁燃就露出痛苦的神色,她的额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布满汗珠,呼吸急促,睫毛也不停颤抖。
显而易见,她又陷入了梦魇。
但这次的梦魇似乎比以往都要可怕。
三年了,梁燃一直做着相同的梦,这次的梦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出现了变化。
梁燃刚开始做梦的时候,非常习以为常,针对这种梦,她的自主意识已经很强了,可以操控梦中的自己随意在家里走动。
她如往常在梦中的那样,推开卧室的门,本以为会看到坐在沙发上的交叠的十三个人,还有坐在她家客厅灯上的两个人,以及缩在茶几下的五个人。
可这次推开门,这些没有脸的人全都没在原地。
以往出现在她家各处静止不动的人忽然动了起来,他们打开了
她厨房和书房的门,在里面进进出出,嘴型一开一和,无声说着只有彼此能听到的话。
梁燃愣在卧室门口,她迟疑地想了好久才踏出房门。
可刚离开房门,这群本来在走动的人突然停了下来,他们齐齐看向她,眼睛一眨也不咋。
梁燃瞬间后背发麻,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可她刚动作,后背就撞在了人身上。
那人阴冷的鼻息喷在她的脖颈上,很快梁燃就感受到第二道鼻息,随后是第三道第四道,四面八方的人向她走来,把她层层包围住,而后一点点逼近。
不过半分钟,梁燃就快被家里密密麻麻的人挤死了,他们挤压着她的身体,梁燃觉得自己的身体被挤得越来越薄,越来越薄,直至变成一张人形的纸。
梁燃在床上的身体一抖,终于从噩梦中惊醒。
她大口喘着气,她很清楚,她刚才的意识很清醒,她很确定梦中的自己被杀死了,甚至那种被挤压的窒息感与恐惧感,她都能回忆得清清楚楚。
如同真实感受。
梁燃睁着眼睛缓了好几分钟,心绪终于渐渐平息,呼吸声也逐渐平稳了。
她有些烦躁的翻了个身,最后因为实在不想继续睡,直接坐了起来。
她猜测刚才应该是基因变异试剂的副作用,比如多梦,梦境奇怪,但也可能不是,梁燃现在不想动脑子,什么梦不梦的无所谓了,她只想放空。
梁燃把额头靠在膝盖上,眼睛微闭。
但祸不单行,她还没彻底忘掉噩梦的时候,客厅突然出现了响声。
“嗒。”
梁燃有些恼怒了。
又幻听?
她最近的精神状态明明很好,家里的摄像头没了,她觉得很舒心,甚至因为近期知道的事,她偶尔会感到自己被治愈了。
都这样了,她怎么还做噩梦,噩梦就算了,她为什么还会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