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逼问(第2/3页)

燕枝心中咯噔一下,直觉不妙。

萧篡不会是还没结束,要过来找他吧?

萧篡是忍不住了,要过来欺负他吗?

燕枝回过神来,忙不迭扑下床榻,想把桌案推过去,堵着门,不让萧篡进来。

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脚步声已经消失,萧篡似乎已经站在了他的船舱门口。

燕枝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儿动静。

他只能从枕头底下抽出那把匕首,颤抖着握在手里。

糖糕一直陪在他身边,见他起来,也跟着往前跑,叫了两声。

“汪……”

燕枝被吓了一跳,连忙制止它,捂住它的嘴巴。

糖糕也很乖,闭上嘴巴,安安静静地跟着他。

燕枝没穿鞋,踮起赤着的双脚,带着糖糕,一步一步朝门后面走去。

要是萧篡硬闯进来,他就……他就……

燕枝走到门后面,留心听着门外的动静。

只隔着一扇小小的木门,他听见萧篡粗重的呼吸声,听见萧篡用拳头砸东西的声音。

他甚至能感觉到萧篡强势霸道的气息,如同狂风一般,透过门缝,无孔不入。

燕枝从来都不相信,萧篡会听他的话,萧篡会改好。

所以……

萧篡还有这样的气势,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这样的气势将燕枝牢牢缠裹,缠得他身上发软,几乎喘不过气来。

门里门外——

燕枝靠在门里,双腿都软了,只有一双手还紧紧抓着匕首。

萧篡站在门外,竖起耳朵,留心听着里面的动静。

倘若门扇在此时莫名消失,燕枝会倒进萧篡怀里,萧篡也会稳稳地接住燕枝。

但是没有。

门扇没有消失,两个人谁也没有说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

忽然,萧篡抬起手,不轻不重地敲了两下门扇。

燕枝被门上震动吓得一激灵,马上站直起来。

没等他平复好心绪,假装刚刚醒来,问门外是谁,萧篡便淡淡地开了口。

“燕枝,早点睡。”

“唔……”燕枝恍然回过神来,“嗯?”

什么意思?萧篡这是什么意思?

“朕没跟你玩猫捉老鼠的把戏,早点睡。”

说完这句话,门外便再次传来萧篡的脚步声。

他好像走了。

燕枝这才彻底松了口气,手上力道一松,匕首就从手心里滑落。

他下意识伸手要去接,手伸到一半,才恍然醒悟,这是匕首,不是其他东西!

于是他又连忙后退几步,退到一边去。

“哐当”一声,匕首掉在地上。

等安稳了,燕枝才把匕首捡起来,塞回刀鞘里。

他重新把匕首藏会枕头底下,盖上被子,准备睡觉。

萧篡不再喘息,不再发出声音。

天地之间,重归寂静。

这下子,燕枝可以安心睡觉了。

但实际上——

萧篡一直静静地站在燕枝的船舱门外,如同一座小山,从来不曾离开。

他知道燕枝没睡,也知道燕枝就躲在门里。

他听见燕枝的呼吸声了,也闻到燕枝的气味了。

燕枝抖成那样,不发现都难。

他原本是想推门进去,兴师问罪的,但是一想到燕枝瑟瑟发抖的模样,最后咬了咬牙,还是作罢了。

罢了,才五日而已。

他与燕枝约定的,是一个月。

才五日,是好感检测延迟也不一定。

就算……就算燕枝对他的好感度还是零,那也没关系。

他还能装,他还能演。

萧篡站在燕枝门前,沉默良久,最后下定决心。

继续装下去。

燕枝喜欢温柔的,他就装温柔的。

燕枝喜欢听话的,他就装听话的。

再装五日,看看情况。

要是再过五日,燕枝对他的好感度还是零,他就……他就……

萧篡攥紧拳头,他就直接把燕枝弄死在床上!

*

萧篡打定主意,继续伪装的第一日。

燕枝在房里睡得晚了一些,大概是被萧篡吓到,也没有带着糖糕出去散步,就窝在房里,一个人待着。

萧篡让亲卫拿了两册画册话本给他,好让他解闷。

燕枝有了话本,就更懒得出门了,一整日都窝在房里。

这天夜里,萧篡打开好感度面板——

燕枝对他的好感度为,零。

第二日。

燕枝窝在房里,继续看话本。

同样一日没出门。

好感度,零。

第三日。

燕枝看完话本,窝在房里,给糖糕复述话本故事。

一人一狼嘻嘻哈哈,玩得不亦乐乎,仍旧一日未出门。

好感度,零。

第四日。

话本看完,故事讲完,燕枝找亲卫要了一点儿小石子,再加上两条手帕缝成一个小沙包,和糖糕一起做游戏。

他把沙包丢出去,糖糕把沙包捡回来。

后来糖糕胆子大了,竟然对着燕枝把沙包丢出去,让燕枝捡。

燕枝不敢相信,随后一把按住它,揪它的耳朵,打它的屁股,让它清醒一些,到底谁才是主人!

萧篡坐在隔壁船舱里,听着燕枝和儿子的笑闹声,只觉得心里发苦。

他克制着,没有过去打搅,而是让亲卫送了一个奶油泡芙过去。

但燕枝大概是没吃,对他的好感度,一动不动,还是零。

到了第五日。

燕枝终于觉得船舱里有点儿闷,准备带着糖糕出去走走。

再不出去透透气,他和糖糕都要晕船了。

这日清晨,燕枝在房里吃完早饭,轻轻推开房门。

萧篡不在隔壁船舱,大概是出去了。

燕枝松了口气,回头招了招手:“糖糕。”

糖糕迈开四条腿,一个飞扑上前,扑在他的腿上。

“走,出去吹吹风。”

“汪!”

燕枝带着糖糕,走出船舱,穿过回廊,来到船板上。

路上遇见萧篡的亲卫,也只是微微颔首示意。

萧篡并没有特意派人盯着他,反正现在在船上,萧篡知道燕枝不会水,跑不了。

况且,他二人的船舱正相邻,任何人看着,都不如萧篡自己看着放心。

燕枝来到船板上时,萧篡也正背对着他,站在船头。

两个亲卫各拿着舆图一端,将羊皮在他面前展开。

萧篡扫了一眼舆图,又抬起头,望向前方,冷声道:“前面渡口改道,从东海绕一圈。”

燕枝皱起小脸,似是不解。

东海不是海,是东海郡。

可他们从南边去北边,为什么要走东边?

所以,萧篡这是在做什么?

就在这时,萧篡嗅了嗅风中气味,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