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幌子(第2/2页)
“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是狼、是狗,还拿自己和糖糕作比较吗?”
“那你就不能随随便便出现在我面前,要一切都听我的。”
萧篡斩钉截铁:“好,我听燕枝的,我一切都听燕枝的。”
燕枝不语,仍旧指着头顶。
今日是白色的幌子,代表燕枝不想见他。
萧篡会意:“我明白,我这就……”
萧篡转身要走,忽然,燕枝又喊了他一声:“慢着。”
燕枝笑着,眉眼弯弯:“糖糕听我的话,会有奖励。你也有。”
萧篡的眼睛越发亮了,像是烧着旺盛的鬼火。
“奖励保密。”燕枝翘起嘴角,“但要是你不听话,那就没有了。”
“好。”萧篡激动地用力点头,“我……我一定听话,这就走!”
萧篡最后定定地看了他一眼,紧跟着就转过身去,大步离开。
因为太过兴奋,他的脚步不太稳当,甚至险些摔倒。
燕枝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也只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燕枝想,他已经完全找到和萧篡相处的诀窍了。
他不能总是想着躲避萧篡,忽视萧篡。
逃是逃不开的,忽视也是不能完全忽视的。
他这个人,他的目光,他的身子,早已经无比熟悉萧篡了。
萧篡只要出现,就会影响到他。
所以啊,他不能总是被萧篡追着跑。
他也要主动一回。
好比这回,萧篡躲在那里偷偷看他,叫他不舒服了,他就不能忍着,要直接让萧篡走。
萧篡这不就走了吗?
燕枝坐回自己的小板凳上,抱着手,翘着脚,得意洋洋。
反正就跟训狗一样,一点难度都没有。
*
另一边,萧篡欢天喜地地回了宫。
这么多年,他仍旧住在净身房里。
萧篡一面批复这几日积攒的奏章,一面忍不住幻想着燕枝召见他的场景。
——燕枝在摊位前挂起黄色的幌子,他激动万分,跑着跑着,就变成头狼原形,迈开四条腿,朝燕枝跑去。
这日燕枝想见他,燕枝带着他在摊子前面卖糖糕。
倘若有地痞流氓欺负燕枝,他就扑上去,给他们一人一口。
倘若没有客人买糕,他就蜷起身子,依偎在燕枝脚边,燕枝会摸摸他的脑袋,夸他做得好。
——他顶替了糖糕的位置,他享受着糖糕享受的一切。
他不贪心,只要燕枝一个月里,有一两日这样对他,那就好了。
自今日起,萧篡谨遵燕枝的命令,日日早起,日日去长街上看燕枝。
第一日,白色幌子。
第二日,白色。
第三日,还是白色。
就这样,一连过了十日。
萧篡从激动万分,到心生迟疑,只用了十日。
一连十日都是白色幌子,燕枝是一直都不想见他吗?还是……
萧篡竭力按捺住心里的不安,又拽着自己的链子,焦躁地等了五日。
半个月来,摊子上都是白色幌子。
第十六日,萧篡终于按捺不住,拽着链子,迟疑着来到燕枝的摊位前。
一条不算长的街道,萧篡磨磨蹭蹭、来来回回,走了几个时辰。
这个时候,正是午后,燕枝坐在树荫下,闭着眼睛,昏昏欲睡。
听见动静,燕枝下意识睁开眼睛:“这位客人,要点什么……”
看见是他,燕枝又坐了回去,重新闭上眼睛。
“燕枝……”
十五日的煎熬,萧篡身形依旧高大,但整个人显然消瘦许多。
他试探着,低声问:“你是不是忘记我们的游戏了?我日日都来,你都没有挂黄色幌子出来过。”
“对呀。”燕枝晃了晃脚,理直气壮道,“因为我根本就没有黄色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