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借力打力(第2/3页)
薛家在隔间为他们单独支了一桌,薛母让厨房准备了很多好吃的,满满当当一大桌,顾忌着他们年纪小,都是清淡又滋养的菜色,又可怜他们小小年纪读书辛苦,准备了一些糕点,只是不许他们多吃,免得坏了牙齿和胃口。
贾琮几人心中受用,饭后略用了两块蛋糕,也很喜欢这滋味,心情便更好了。
下午又是半天课,到申时三刻就结束了。
贾琮还有点失望,其实他觉得可以再学一会儿,如今天渐渐长了,倒也不必这么早下课。但想到他们不是薛家的人,还要坐一段时间的马车回去,薛家怕他们出事,谨慎一些也可以理解。
收拾了东西跟着小厮出去,却没有被送出府,而是被带到了校场上。
贾琮:“?”
好一会儿贾琮才弄明白,原是薛二哥要练武,薛大哥哥给他找了个武师父,问他们要不要跟着强身健体。
贾琮当然愿意多学点东西,只是如此一来,他的读书时间就要被压缩了,这叫贾琮有些犹豫。
还没等他想出所以然,贾兰已经率先站了出来,坚定地表示自己要练。
贾琮默然。
他
想起贾兰的父亲,二房嫡长子贾珠。
贾琮对这位堂兄没什么印象,贾珠去世时贾琮还小,只是听家里老人说过他极为聪慧,读书很快、一点即透,年纪轻轻就考中了秀才,未来前途无量。
可惜贾珠身体不好,又一味劳累不知保养,竟是越来越虚弱,在一场考试中感染了风寒,回来后便一病不起,没多久就去了。
听说那次考试天气并不算很恶劣,进考场的数百人,只有十几人感染了风寒,贾珠便是其中一个。那场风寒也不算特别严重,只是贾珠身体太虚,才会药石无用断了生机。
可见身体康健多么要紧。
贾琮也站了出来。
贾环犹豫片刻,还是拒绝了,贾宝玉则是根本没考虑。他只是为了看薛虯才来的,今儿只在早上匆匆见了薛虯一眼,倒是被逼着念了一天书,已经非常难受了,要是还得继续练武,那他真是不要活了!
贾宝玉拒绝练武邀请,并且提出要见薛虯。
不过他也被拒绝了,因为薛虯忙着,没空见他。贾宝玉又是失望见不到人,又是庆幸不用被他考校学问,心情可谓十分复杂。
贾琮和贾兰练武练得非常用心,出了一身汗,小厮拿毛巾给他们擦了,这才坐车回贾家。
路上他和贾兰对视一眼,都有一点惶恐,薛家给他们的待遇这么好,他们那点银子禁得住几天花销啊?
贾兰犹豫:“要不我们再给一点?”
贾琮摇头:“我们给束脩是我们的诚意,他们这么对我们是他们的心意,再给钱就太生分了。我们记住薛家的好,日后有机会再报答便是了。”
回到家自然要先去见贾母。
贾母一瞧见宝玉便知不对,招呼他到自己身边儿,伸手去拉他的手,宝玉“嘶”了一声,下意识缩回手。
“这是怎么了?”贾母和王夫人都吓了一跳,拉过宝玉的手一看,手心微微红肿,明显是被打了手板,脸色便是一变。
贾琮怕她们迁怒薛家,说出什么不好听的来,连忙道:“原是薛家请来了松山书院的先生,规矩格外严些。”
贾母脸色便和缓了些:“原是松山书院的先生,那也难怪,他们的规矩是出了名的严。”
原本想叫宝玉不要去了,现在又把话咽了回去,松山书院的先生可不好请,能被这样的人教导几年,说出去对宝玉也是有好处的。
王夫人也拍拍宝玉胳膊:“你这孩子,到了学堂便好好念书,万万不可作怪了!”
贾琮没说宝玉的不是,但是大家都知道宝玉的德行,一听便知道必是他上课不好好学被先生抓住了。
贾宝玉羞愧地低下头。
贾琮又道:“薛家还给我们请了武师父呢,让我们每天练一练,身子骨强健些。”
贾兰茫然地看堂兄一眼,不是给薛二哥请的先生,顺便教他们吗?
贾琮瞪了贾兰一眼,不许他说话。教了就是教了,哪有什么顺便不顺便?他们学到的东西是真的就行了。况且先生多教这么多人,薛家不可能亏待他,银钱上必定得多给一些,跟给他们请的也差不离了。
贾琮就是觉得薛家为他们做了这么多,他们自己知道不算,也该让家里长辈知道,免得对人家有所误会。
贾母和王夫人见贾琮和贾兰小脸红扑扑的,便知他们所言不假。不由也想起贾珠来,一时眼里便有了泪,好容易忍住了,说道:“薛家有心了。”
贾琮十分认同地点头。
贾母看了贾琮一眼,意味深长道:“你倒是个好的。”
贾琮羞涩地笑了笑。
贾母只是说了一句,便又问宝玉为什么没练,是不是手疼的缘故?宝玉赖在贾母身上撒娇,一会儿说练武又累又臭,他不喜欢,一会儿又说他平时常起来活动,又有祖母照看着,身体非常好,不用锻炼云云。
贾母被他缠得没有法子,且也舍不得宝玉受累,终是答应他不练武。叮嘱下人不许他念书太用功,更不许熬夜累坏了身子,又心疼宝玉下课后还要等贾琮和贾兰,额外给他拨了一辆马车,让他能早些归家。
众人:“……”
这心疼劲儿暂且不说,不许宝玉太用功是什么鬼?
*
贾琮几人在薛家过得如鱼得水,短短几日功夫,精神头便与往日完全不同,甚至还胖了一点,学问同样进展飞快。
邓先生也很喜欢贾琮和贾兰,私下与薛虯说起时,说他们两个聪明又刻苦,假以时日很有可能成才。
贾环和贾宝玉天赋也不错,然而贾环心思不端、贾宝玉则是不思进取,都算不上好苗子。
薛虯:“贾宝玉的诗文做得不错。”
邓先生摇摇头:“我看过他的诗,确实颇有灵性,但是不好好念书,根基不稳,便很难做出上乘诗文,做不了名士或者隐士。”
名士与隐士也是有门槛的,不是随便炒作炒作就能被称为名士,也不是随便谁隐居起来不出仕都能被称为隐士,他们得有才能、有学问,有出仕的能力才行,显然宝玉都没有。
“那也罢了,您只管好生教导,能学多少都看他们。”
薛虯也管不了那么许多,他开始到户部当值了。
户部的一个班房被腾了出来,摆上几排桌子,作为临时授课之所。临近上课时间,却只有稀稀拉拉几个人,经过的官吏看见空荡荡的屋子,忍不住小声嘀咕:“正忙着盘去年的账,谁有空弄这个啊,这不是添乱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