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第2/3页)

......

深夜,急救室的走廊上人来人往,时不时传来低泣,听的叫人心慌。

“还没脱离危险期。”负责与家属谈话医生露出忧心忡忡的严峻表情。

盛少游出门急,睡衣都没来得及换,脚上还穿着居家拖鞋。

他人生鲜少的几次狼狈,都是因为花咏。

急救室浅蓝色的帘子合着,医生们摇晃、重叠的影子投在薄薄的帘子上,各种陌生机器运行的声音,嘈杂地交织在一起,听得盛少游心烦意乱。

不知又过了多久,医生们三三两两从急救室走出来。

“病人的生命体征已经平稳,但还需要住院再观察几天。”指挥抢救的那个主治神色疲惫,却到底松了好大一口气,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扫着盛少游,叮嘱道:“家属不能掉以轻心。还有,治疗期间,亲密行为是绝对不允许的!你们都还年轻,以后还准备要孩子的吧?”

盛少游一愣,没想清楚,话便已经脱口而出:“要的。”

“那就是了。”医生恐吓他:“你是Alpha,脑子一定要清爽,得拎得清!自己的Omega要疼着,宠着,想要他将来为你生儿育女,这个时候就一定得忍住,再那什么也不能冲动,听到没有?”

盛少游的脸上流露出微妙的痛苦,想了想,无法辩解也不想自揭伤疤,只能点头应下:“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

他其实每天都在忍,忍得血管都要爆炸了,也从没舍得越过雷池半步。

但医生怪他,他的Omega也怪他。

他们让自认为站在人类基因进化巅峰的盛少游,感到挫败,好像他是全世界上最失败,最不会疼伴侣的Alpha。

盛少游的确辜负过许多年轻貌美的Omega,包括那个舒欣。

那天在机场,他没有留舒欣。而是给了她一大笔钱和一套市中心的公寓,直截了当地提出了分开。

舒欣收下钱和房子,却仍哭得很厉害,但盛少游对她的眼泪免疫。他几乎立刻想到,要是换成花咏肯定也会哭,未必会说挽留他的话,但一定不会收钱。

如果盛少游硬把钱塞给他,那朵倔强的兰花只会哭得更厉害些,搞不好,还会再甩他一巴掌。

盛少游好像已经下意识地把花咏当做伴侣,并以他为标准去审判其他伴游的Omega,然后满意地确认,他们一个都比不上他。

易感期的烦躁让盛少游对哭哭啼啼的Omega更没有耐心,甩下话让陈品明处理好后续,头也不回地一个人上了去海岛的私人飞机。

为了花咏,盛少游自己觉得自己快成情圣了。

接下来难熬的一周,他用含有Omega信息素的仿真娃娃,独自度过了易感期。

......

第二天下午,花咏恢复了意识。

醒过来时,盛少游不在。但病房里坐着另一名高大的S级Alpha。

没见到盛少游,花咏眉头一蹙,罩着病气的苍白脸上满是不悦:“你来干什么?”

“我不来,让常屿来?那撞上盛少游就更不好解释了。”沈文琅放下手机,转过脸来,问:“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病了。”花咏抬起手臂,把扎着输液针的手背举给他看,淡淡地问:“你难道看不出来?”

他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脸色疲倦,看起来的确是虚弱貌美的病秧子一个。

沈文琅咬了咬牙:“我是问你怎么弄的。”

输液袋里药水所剩无几,花咏随手拔掉了输液针,按住针孔,平静地说:“我加大了的信息素修改剂的使用量。”

“你疯啦?”

“嗯。”花咏抬起头:“盛先生易感期和其他Omega去了海岛,七天。”

“他本来就是个滥情的人渣。”想起那条乱咬人的疯狗,沈文琅恨得牙痒痒。

“不就是打了你几顿?”花咏倒很轻巧,“又不会少块肉,你一个Alpha干嘛那么小气?”

“你大方?那你管他和哪个Omega上床?”

“那不一样。”

病房外传来“笃笃——”的敲门声,花咏神色一敛,掀眼看去。

门口传来保镖的声音:“花先生,您醒了吗?”

他大约是听到了房间内的响动,却又不敢贸然进屋查看。

花咏的声音拔高了一些,但还是有气无力:“醒了,你别进来。”

保镖应了一声,又说:“那十分钟后,我请医生进来替您检查一下,好吗?”

“好。”花咏说完,转过脸,问沈文琅:“你是怎么进来的?”

沈文琅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很不好看,绷着下巴抬了抬脸,示意他看窗户。

“你爬窗户?”花咏这么问,眼神轻飘飘地落在他笔挺的西装和擦得雪亮的皮鞋上,兴趣盎然地说:“这里是四楼,看不出来,你还挺担心我的?”

沈文琅没什么好气:“我是怕你死了,坏我的事。”他愤愤地瞪着眼前这个清俊秀丽的青年,冷声道:“盛少游大概也被你带疯了,我好几个快到手的项目都给他搅黄了!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你打算拿什么赔?”

“盛先生是很厉害。”提起盛少游,花咏的脸色柔和了一些,笑了笑才又说:“可他厉害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况且,真到嘴的鸭子是不会飞的。文琅,是你自己没咬好,能怪谁?为什么要我来赔?就因为我看上的Alpha比你厉害?”

“厉害个屁!”沈文琅被这对臭不要脸的鸳鸯气得肠子打结:“公开招标的项目,他也敢带人围标,擦着成本价给老子找不痛快!这是恶性竞争!你要是同意,老子立马收集证据告他!”

“那不行。”花咏摇了摇头,“我不能为了钱让我的Alpha伤心。”

“这样吧,公司损失了多少,我个人补上。以后见到盛先生,你避着点走。”

避开盛少游这一条,用不着花咏来提醒。

自那天被盛少游堵在社交晚宴门口又打了一顿后,沈文琅一直都是避着那条疯狗走的。

“还有,你和你的团队得调整一下投标策略,以后就算再碰上围标的,也能第一时间解决。事后诸葛亮是没用的,只会浪费时间。看上的东西,吃不到嘴就都是无能。”

沈文琅无言以对,一般人的行为逻辑和眼前这个看起来纤弱无害的青年的毫无可比性。因为,只要是花咏看上的,就从来没有吃不到的。

手机震动起来,花咏摸过手机,细白的手指在屏幕上按了两下,抬起头说:“盛先生马上就回来了,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快走吧。”

沈文琅来本就是为了确定花咏的身体状况才跑这一趟,见他没什么大事,便放下心,为了自己的心脑血管健康,他简直一刻都不想再多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