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第2/2页）

又是一年新春。

沙漠的祭坛边格外的热闹。

年轻的士兵们载歌载舞，而在祭坛的附近，简越和一群年迈的好友都碰了面，他依旧有了白发，柳贵人身体虽然还算硬朗但也有了皱纹和白发，高飞和小李子的身体也不太好了，但是依旧热热闹闹的喝着酒。

书生的身体很差，只是吊着一口气了。

弟弟也一改往日的大大咧咧，年迈后到底是成熟了许多，只是一直守着哥哥。

众人热闹着。

简越看着他们玩闹，也跟着笑，天空中有雪花飘落下来，他轻咳了下，有血在杯子里化成水，他其实已经很年迈了，这些年不过是一直靠各种药物和皇甫成玉用尽一切办法吊着命，尤其是这两年，更是虚弱了很多很多。

皇甫成玉拿过他手中的酒杯，男人握着酒杯的手都泛着青筋，但面上依旧平静的说：“不能喝酒就别喝了。”

简越轻轻的笑了笑，靠着他的肩膀说：“我高兴嘛。”

多年的老友很久没聚了，他自然是高兴的。

皇甫成玉说：“你累了吗，我带你去休息。”

也许人在很多时候都是有预感的。

简越靠着他的肩膀，看着不远处热热闹闹的人群，轻声说：“小玉，别哭。”

有泪从虚空落下，落在简越放在皇甫成玉膝盖的手背上，杀伐狠戾，年少时经历过无数政变和挫折的帝国落下了眼泪。

皇甫成玉缓缓地握住了简越的手，他的声音是低沉的，那下面压抑着汹涌的情绪，他的手掌甚至都有些颤抖：“你累了吗？”

简越轻轻的说：“有一点吧。”

“再坚持坚持好吗。”皇甫成玉说：“你答应我，再陪陪我好吗，我不想你走。”

他的声音带着恳求。

在简越的面前，那骄傲了一生的帝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他抱住怀里的人：“求你，别离开我……”

滚烫的眼泪落在简越的衣上。

简越轻轻的抬起手来，扶去他的脸庞上的泪，雪花落在皇甫成玉的发上，竟是让人彷佛也覆上了一层白发一般，他们两个像是两个白发的小老头一样，简越知道，他的生命已经走到尽头了，不可能再留下来了，但是皇甫成玉却不愿意放手，他知道，生老病死是世间定数，所有要逆天改命的人都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他在皇甫成玉的眼眸里看到了执拗和偏执。

简越原本想劝他，可是在对上他的眼眸后，却又顿了顿，最后轻笑了笑，他的手指扶去他的眼泪，轻轻的说：“说。”

虔历80年冬日新年

在祭坛过冬的士兵们都说，昏昏欲睡的时候，似乎听到了天空中的龙吟和祭坛的光。

再后来。

再见到先帝和皇后的时候，先帝不再总戴着帽子了，露出来的，是和皇后一样发白的发际，可是他们都说，明明是年迈的样子和泛白的头发，先帝却好像心情很好的样子，和年少时候总是严肃冰冷的模样不同，总是带着笑。

皇后总打趣的说：“陛下就算老了也这么帅呐。”

先帝就道：“皇后也风采依旧呐。”

皇后说：“陛下莫不是当年我给你找草药治病时，就是看中我的英俊潇洒才提拔我当太监总管的，快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动的心思？”

“哪里用的着那么久远。”先帝说：“朕在御花园见你的第一面就动了心思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