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章 申回雪带着阿缠去……(第2/2页)
“这倒不必担心。”列江笑了笑,“也是因为最近村民们太忙才没空处理它,过几天大祭司要主持祭祀先祖,到时候这只九头鸟就不敢在附近逗留了。”
虽然大祭司是列江的母亲,但阿缠发现他们都称呼对方为大祭司,态度十分恭敬。
才提起大祭司没多久,昨日见过的那位大祭司竟然亲自来了列献家中。
列献一家人全都走出屋子迎接,列江走上前:“娘亲今日气色看着好极了,这身新衣很趁娘亲的肤色,儿子特地让小献给您买了新的发簪,一会儿给您送过去,保证配您的新衣裳。”
大祭司被儿子扶着走入屋中,听他说了一路,脸上的笑容都没断过,还直夸他:“我儿乖巧又贴心。”
跟在后面的列献与列行都木着一张脸,从小到大,他们在祖母面前争宠都没有争过阿爹。
阿缠忽然觉得,自己昨天被列江大叔哄得晕头转向根本就不是自己的问题,连大祭司也没能逃过列江大叔这张嘴,真是好厉害。
进了屋子里,大祭司被列江扶着坐到了正位上,大家才一一落座。
列江又为大祭司端来一杯清水,大祭司接过后抿了一口,才对白休命道:“时辰差不多,可以出发了。”
白休命站起身:“好。”
大祭司又看向阿缠,声音温和许多:“阿缠姑娘也一起去吧。”
阿缠疑惑地问:“去那里?”
“我要带白公子去祭奠一位大人,距离这里不算很远。”
阿缠心头一动,她知道白休命此来是要替明王祭奠一位好友,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
“好,那就一起去。”阿缠答应下来,她并未注意到,大祭司的邀请并不带着询问的意味。
离开列献家之前,阿缠求他帮忙给申回雪带话,说自己和大祭司出去了,晚些时候再去找她。
列献答应后,阿缠与白休命跟着大祭司一同离开了。
此行的目的地站在村寨外就能够看到,大祭司指着远处一片林子对他们说:“那位大人原本住在那里,如今也埋骨在那里。”
阿缠不禁有些好奇,被大祭司称为大人的,是什么人?
这样想着,她也问了出来。
大祭司看着阿缠,对她说:“等到了之后就知道了。”
虽然目的地看起来真的很近,也一直在视线之内,但真正往那边去的时候阿缠才发现,事情根本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他们骑着村中圈养的鹿蜀去往目的地,竟也花了大半个时辰才到。
将两只鹿蜀留在林子外,大祭司带着他们进了林子。
走进去之后阿缠才发现,远处看起来郁郁葱葱的林子实际上一片死寂。
这里的树木毫无生机,树枝是灰白色的,树叶却还是翠绿的,仿佛只是维持了原本的样子。
周围,更是连虫鸣鸟叫声都听不见。
这里安静得让人心慌,只有三个人踩在干枯落叶上的脆响声不断响起。
走了大约一刻钟,眼前的林木逐渐稀疏,一座残破的祭坛出现在他们视线中。
这座祭坛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年,立在中间的石柱有些已经不见了,有些只剩下了一截。
原本铺在地面上的刻画着巫纹的石板只残留了几块,上面的巫纹已经看不清了。
大祭司站在残破的祭坛前,转过身对白休命道:“那位大人最后的气息,就消散在这里。”
白休命看着眼前的祭坛,微微蹙眉:“他离世之前,参与了一场祭祀?”
从刚才进来时他就已经注意到,这祭坛周围的生命力几乎被抽空,这片林子中连一株正在生长的草都没有。
若他是因为一场祭祀而亡,什么样的祭祀能产生这么久的影响?
大祭司也望向祭坛:“应该是吧,那时候我还小,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说罢,她弯腰从周围捡起几块石头,堆叠到一起,然后语气自然地对阿缠道:“阿缠,去折三根树枝来。”
阿缠四处看了看,在附近枯死的树上折下三根树枝,又将树枝上的分叉清理掉才递给大祭司。
大祭司没有接,她让阿缠拿着,将三根树枝插入由碎石围成的一个圈中。
等阿缠做好这一切,她的手从树枝上抹过,树枝上闪烁着点点红光,有烟气冒了出来。
白休命在一旁看着两人忙碌,并不上前打扰,只是在看向大祭司的时候,眼中带着些许疑惑。
这位大祭司对阿缠态度不太寻常。
大祭司在阿缠的搀扶下直起身,等她回过身时,白休命才出声:“大祭司这是在做什么?”
大祭司解释:“只是在祭拜亡人。”
“这么简单,不用准备香烛吗?”
大祭司摇头:“不必那么麻烦,心意到了即可,这位大人心性豁达开朗,他不会介意。”
三个人站在一旁,等着树枝的最后一截烧尽,大祭司才又开口:“来了。”
话音才落,祭坛中忽然起了雾,雾气从白色变成黑色,然后那些黑色雾气又化为了无数柄尖刀,有的从地底钻出,有的从上空垂落,无声却充满了危险,就像是凶兽的血盆大口。
阿缠这才意识到,那些雾气并不是真实存在的,这座祭坛可能是在回溯曾经发生过的事。
这样的场景,让她不禁想到了传说。
据闻幽冥中有十八重地狱,在人间犯下大错者,进入幽冥后变会落入其中,日日夜夜受刑不止,直至将罪孽消解。
黑雾显化的景象,让她想到了只在传说中听过的刀山地狱。
难道这祭坛当初是用来沟通幽冥的吗?主持祭祀的人,究竟想要做什么?阿缠心中充满了疑问。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大祭司,黑雾忽然有显化了一道影子,看到那影子,阿缠整个人僵住了。
那是一只狐狸,他踩在刀锋上,一步步走过。地底的刀锋穿透他的爪子,天上的刀如雨落下,扎进他的身体中,他始终没有停下,步履平稳地走了过去。
那只狐狸,长了九条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