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褶皱程岱川,你真是个混蛋啊。……
秘密变成温热的触碰。
程岱川只觉得耳朵一热,没来得及反应,肩膀又被撞了一下。随即是阮熹发出的、黏黏糊糊的闷哼声。
程岱川转头——
阮熹一只手捂着鼻子,回到跪坐在他枕头边的姿势:“程岱川,我好疼啊。”
“碰哪了?”
“鼻子。”
“我看看。”
阮熹松开手,鼻尖微微泛红。她说疼,程岱川的视线却向下,落在她微张的、嘟嘟囔囔呼痛的嘴唇上。
“疼就去睡觉。”
“我不要。”
程岱川看着那双肆无忌惮撒娇的唇瓣:“你要什么?”
阮熹顶着粉红的鼻尖,眼睛一弯:“我要和你说我的秘密呀。”
程岱川说:“说。”
阮熹又用手撑着床垫,要凑近。
他盯着她,补充一句:“你就坐那边说。”
醉鬼却很有自己的原则,坚定地摇摇头,说,这可是秘密呢,秘密怎么能这么大张旗鼓地说?
她说着说着,还唱起来了:“要悄悄的,悄悄的悄悄的~”
程岱川被磨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一副任由阮熹折腾的样子:“行,悄悄的。”
说完,程岱川起身打开冰箱门,拿了一瓶凉矿泉水。
他拧开,仰头喝几口,把矿泉水瓶往床头柜上一撂。
阮熹就安静地等着,讲她的什么秘密。
程岱川坐回到床上,和阮熹对视两秒:“说吧。”
夜色迷离,灯盏把阮熹的影子拓在墙上。
阮熹本来是跪坐着的姿势,为了讲故事,继续撑起上半身往程岱川耳边凑。
她目光重心不稳,影子也跟着摇摇晃晃,像一只准备偷腥的小猫,以一种折磨人的速度,缓慢地凑近。
程岱川想:这和凌迟有什么区别?
听醉鬼的秘密果然不是件容易事。
阮熹弄出神秘兮兮的架势,嘴再次凑到了程岱川耳边。
程岱川绷着神经,怕阮熹再不稳,对着他耳朵再来一下,他那些拼命压着的火气,可能真要克制不住了。
他蹙眉,偏离她呼出来的气息,却对不按章法出牌的人防不胜防——
“你的耳朵好红呀。”
阮熹伸出手,忽然摸了摸程岱川的耳垂:“还很烫呢。”
程岱川深吸一口气,眯着眼转头。
阮熹醉得不轻,眼睑上晕着浅浅的粉红色,不怕死地继续伸手。
她换了个方向,摸到之前在泳池里给程岱川弄出来的细小伤痕。
阮熹的睡裙裙摆被她自己压住,领口扯得有些偏低。
她却只顾着看向程岱川的领口,困倦的声音里夹杂着无辜的惊喜:“已经快要好了呢。”
阮熹的指尖停在程岱川的脖颈下面的伤痕上,用指腹点一点,又摸一摸。
冰箱被程岱川调过温度,半瓶矿泉水里飘着细碎的小冰碴。
瓶身很快挂满水汽,水珠沿着玻璃滑落在床头柜上。
那滩水汽里凝着夜灯微弱的光,也凝着程岱川的视线。
程岱川一直没动,也没说话,只有脖颈冷白的皮肤上不动声色地布了一层薄薄的红。
阮熹问:“你很热么?”
在阮熹打算去碰程岱川泛红的喉结时,程岱川忽然扣住阮熹的手腕,把人往床上一推。
醉酒的阮熹很好欺负,一推就倒。
她连点反抗都没有过,顺着他的力道,软绵绵地倒在他的单人床上,枕着一团被子眨眼睛。
程岱川翻身覆上去,没真压到她,两只手分别撑在阮熹耳侧,声音很沉,话说得非常直白:“阮熹,你再这样碰来碰去,我要起反应了。”
阮熹一脸迷茫:“什么反应?”
程岱川压着情绪:“解释解释你刚才的行为。”
阮熹看起来更迷茫了,脸上飘着“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这样的弹幕:“我刚才的什么行为......”
程岱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和醉鬼计较,但就是莫名起火。
酒精上头,情绪失控。
阮熹眼巴巴地看着程岱川,看着看着,掩唇打了个呵欠。
阮熹看起来很困,眼
睛也快闭上了,还心心念念地叨叨着她的破秘密:“其实......你夹在书里的情书,是被我给弄丢的。”
程岱川看一眼阮熹滑落的肩带:“知道。”
阮熹眼睛闭了一瞬,挣扎着睁开:“是二班的女生给你写的。”
程岱川看着阮熹的锁骨:“知道。”
“还有什么来着......”
阮熹这样嘀咕着,眼睛又闭了一瞬,“我有很多秘密,但我好困。”
程岱川说:“回你自己床上睡。”
阮熹彻底闭上眼睛:“这就是我的床。”
“是我的。”
“那我的床呢?”
“在旁边。”
“不一样吗?”
“不一样。”
“那......你抱我回去呀。”
阮熹似乎很放心程岱川,说完这句,彻底不再吭声。
像睡着了。
折腾了一晚上的秘密根本无关紧要,程岱川压着邪火,都不知道自己究竟想听什么。
情书是二班的文艺委员写的,名字叫什么程岱川没记住。
程岱川不算循规蹈矩的学霸,上课也会有不乐意听讲的时候。
他书桌里经常有几本课外书,当老师反复讲起某类常见错题,他嫌无聊,会拿出来翻一翻那些课外书。
到高三下学期,程岱川网购了一套肯-福莱特先生的《世纪三部曲》。
整整九本,和模拟试卷一起塞在书桌里面。
那部书确实太长,程岱川没能在学校看完,暑假和阮熹他们出去旅行也带了两本。
阮熹所说的情书,就夹在其中一本书里。
程岱川看见过,没多想,在高铁上看书时顺手拿信封当书签用。
后来,程岱川听见石超拉着阮熹八卦:“川宝不会真的有意思吧?要不然,怎么出来玩还带着人家女生写的情书?”
程岱川脚步一顿,往老宅子的木制窗框外面看过去——
阮熹没心没肺地蹲在古镇的小院里,大口啃着西瓜:“哪个女生啊?”
“二班的文艺委员,挺漂亮呢。”
当天下午,那封情书不翼而飞。
石超挠着后脑勺找到程岱川:“程总,你那书......我翻了两眼,忘记收起来了。里面那东西好像被风给吹走了,对不起啊.....”
石超道歉时,程岱川瞥见房间门口鬼鬼祟祟的身影:“阮熹。”
阮熹满脸写着做贼心虚,脸通红:“我可没看见啊!我不知道,不是我。”
不是她还能是谁?
瞎子都能看出来,这还至于是秘密?
游轮客房里的冷气有些足,阮熹穿着吊带睡裙可能冷了,开始往程岱川的被子里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