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耳垂耳垂被吮吻的声音。……

只是被亲了一下鼻尖,阮熹两颊腾起晚霞,瞳漾清泓,睫毛颤得厉害。

她的声音特别软,说:“《清心咒》是我在网上随便找的。”

程岱川盯着阮熹看:“是么。”

四目相对,阮熹声音更软了:“你听它干什么?”

程岱川说:“你呢,听它干什么。”

这种视线交汇又纠缠不清的对视,总令阮熹头脑发昏,小声嘀咕:“我都忘记我是为什么听了。”

程岱川直视阮熹:“啊,我当时吃醋了。”

阮熹心脏砰砰跳:“为什么吃醋......”

“还以为,你是因为张序才听的。”

“才没有。”

阮熹嘀嘀咕咕,并不在游轮上的人怎么会令程岱川如此误会。

“朋友圈互动挺频繁的。”

程岱川说完这句,直起身,回到他自己的单人床那边。

床垫塌陷和布料摩挲的声音清晰地传入耳蜗。

熄灯,黑暗侵袭客房空间,只剩下一盏光线微弱的夜灯对抗着突如其来的幽暗。

阮熹被程岱川几句话撩得心起波澜,摸着自己的鼻尖,昏昏沉沉地叫他:“程岱川。”

“嗯?”

“程岱川。”

“怎么了?”

“我好像中风了。”

程岱川语调里闷了些性感的笑腔:“说什么呢。”

阮熹盯着天花板上的烟雾报警器,每隔几秒,它会闪一下红灯。

她的心跳比它的频率快太多

太多,语速却和它那般慢吞吞:“就.....刚刚你亲我鼻子的时候,我好像半张脸都跟着麻了一下。”

程岱川那边变得安静。

阮熹问:“你在听么?”

程岱川似乎有些无奈,轻叹了一声:“阮熹。”

“啊?”

“少说两句吧,我才刚洗完冷水澡。”

阮熹还是晕晕乎乎的:“我知道啊,我洗澡的时候看见浴室里有积水但是没有水蒸气,可是程岱川,你怎么老洗冷水澡呢......”

程岱川这次没说是因为天气炎热,也没说是他习惯了。

他说:“我对你有非分之想,得靠这个冷静,还打算继续问么?”

阮熹面红耳赤,想说“不”,却蚊子哼哼般憋出一个字:“嗡。”

程岱川笑声闷在嗓子里,低低的,很诱人,阮熹转头去看,正好看见他仰躺着时,突起的、随着笑声滑动的喉结。

小冰箱的制冷机忽然发出嗡鸣声,阮熹缩回被子里,睡不着。

她拉着程岱川聊明天的行程安排,说天气预报显示明天是多云天气,也许甲板上不像这几天那样暴晒,可以去水上游乐园玩滑梯。

阮熹说什么程岱川都会答应。

她得寸进尺,在睡意袭来前摸着被空调冷气吹得微凉的鼻尖,渐渐滋生出一些贪念:

如果她说想接吻,他还会不会答应?

怀着被程岱川勾起来的心悸和野心,阮熹一夜好梦,天亮,她才从温暖的被窝里悠悠转醒,抻抻胳膊又动动脚趾,睁开眼睛。

程岱川的单人床上床单平整,雪白的床单被阳光照得晃眼。

大概又去健身房了吧?

阮熹慢吞吞地爬起来,总想到昨晚程岱川俯身亲她的小瞬间——

他闭了眼睛,很虔诚,唇上的温度蜻蜓点水般落在她鼻尖上。

一大早就开始心动了。

但这种心动不必隐藏,她可以随时给程岱川打电话,粘着他、求关注、对他撒娇......

阮熹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立刻,马上,这个电话说打就打。

三声忙音后,电话被接通。

她还没说话,先听见紧贴着耳朵的手机里传来一声闷喘声。

阮熹被猝不及防的喘息声搅得指尖发麻,心脏紧缩,手机都差点掉了。

程岱川那边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声音有多蛊惑人心:“醒了?”

阮熹“嗯”了一声。

程岱川低声笑着:“有什么吩咐?”

阮熹把手机稍微拿远了些:“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现在。”

“哦。”

“挂么?”

“挂吧,一会儿见哦。”

阮熹看了眼结束通话的手机屏幕,呆呆地倒回床上。

窗外的海面上波涛荡漾,她身体里也荡着一圈圈甜蜜的涟漪,情不自禁想到昨晚,程岱川说的吃醋。

阮熹拿出高考答题的认真劲头,复盘程岱川给他自己酿的老陈醋:

张序这阵子朋友圈不是都在孔雀开屏嘛?

张序不是还发了和新女友的合影吗?

程岱川该不会以为,她喜欢别人到了知道人家有女朋友还放不下的地步吧?

现在想想,程岱川每次提起张序都有些阴阳怪气的。

尤其是那句“张序应该谈过几个女朋友”。

阮熹回味着程岱川当时淡淡的视线、异常沉默的模样......

啊!好想和醋醋的程岱川接吻!

不要只是亲亲鼻尖,是用嘴巴,真正的接吻。

就像前天晚上那样。

阮熹抱着被子床上滚来滚去,忍不住给老家的发小发了信息:

“我谈恋爱了!”

发小都没有问阮熹恋爱对象是谁,直接恭喜阮熹夙愿成真,又问阮熹,程岱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要怎么回答呢?

阮熹想到很多关于程岱川的片段——

初见那天,程岱川低头,甩掉头发上的一片梨花花瓣。

以及后来,程岱川坐在楼梯上,手肘往膝盖上一撘,谎称:“忘带钥匙了。”

......

包括混熟之后的很多很多事情,都不是三言两语能描绘清楚的。

阮熹忽然想起以前和发小通话,发小问阮熹,怎么好像哭过。

阮熹难过地说,她遇见流浪猫的小小的尸体,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而且它身上血迹干涸的伤口十分狰狞,看起来像是被人打死的。

发小了解阮熹的性子,连声安慰阮熹,说作恶的人会有报应,而可怜的小流浪猫下辈子会生在爱它的家庭里,别哭了。

阮熹当时哽咽着回答:“我知道,程岱川也是这么说的。”

“程岱川是你家楼上的邻居吗?”

阮熹擦掉眼泪:“嗯,小猫是他挖坑埋掉的,还撒了花种陪它。”

短短两个月后,阮熹路过埋葬小猫的花园,看见树荫下的那片土壤上生出一丛茂密的绿叶。

绿油油的茎叶间开着粉色的五瓣小花,一朵挨着一朵,开得正盛。

花和叶都随清风摇曳,陪伴着沉睡在土壤里的小猫。

那时候阮熹给发小打了电话,喜极而泣:“我们给小猫种下的种子开花了!”

发小问阮熹:“是什么花。”

阮熹跑在回去找程岱川和石超的路上,抹掉眼角的潮湿,激动到脑子短路,一时想不起程岱川说过的花名是什么红酢浆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