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望闻问切毕生重要之人(第2/3页)

徐行小腹下微微一湿,他张嘴用牙尖卡住那最后一根刺,往外斜拽,这一下刺激太大,徐行不自觉地鱼尾一弹,“啪”一声不轻不重地将他右脸扇出道红印来,寻舟起身,顶着红痕面不改色道:“就是这样。”

能讲一讲卫生吗?一言不合就上嘴?徐行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看上去嫌弃地恨不得把那一块儿被津液湿润的地方用肥皂搓搓,寻舟看着她皱起的眉,反倒“哈”一声笑了出来,“已经好了。”

徐行下榻走了几步,又跳了两下,确实已然恢复至平常了,就是不知下次发作又是什么时候,鲛人之躯虽强大无匹,一些特点却也着实麻烦。她指了指寻舟,道:“下次再这样,不要靠近我的床。”

寻舟道:“我在帮师尊拔刺。”

徐行道:“你帮你七舅姥爷也这么拔?”

寻舟无辜道:“师尊冤枉我。”

很显然,徐行不吃这套:“你要是真觉得冤枉,就把神通鉴放出来。又把它弄晕做什么?”

寻舟不说话了。

徐行走了几步,感觉那股酥麻触觉还是没下去,越想越烦,于是转头道:“礼尚往来,你最好别给我逮到。师尊我别的没有,手劲很大,万一不小心把你那根大刺也一块拔了,休怪我没提醒过你。”

寻舟端坐着,很乖且礼貌地微笑:“……”

再气,接下来还不是要去昆仑给他求药?还是那句话,赶也赶不走,打又不能打,徐行盯着他,忽的感到自己人生一片黑暗,一抬头,原来是被一只巨型章鱼缠得密不透风,最可怕的是,她竟然逐渐有些习惯了。

神通鉴一醒来便听到如此爆炸言论,懵了半晌,才道:“发生甚么事了?”

“神通鉴”惨叫道:“不能拔!不能拔啊!”

“师尊,我有一事不解。”寻舟忽的抬眼道,“关于,‘神女之心’。”

他转移话题真的太生硬了。徐行扫他一眼,到底也是没再追究,只道:“什么?”

“神女之心为穹苍所出,但你我皆不知这圣物究竟出自谁手。”寻舟道,“后来我查探过,只知此物出自占星台,那神女栽树天地崩塌的故事,可能不是故事,而是隐晦的预言。”

徐行道:“秋杀说过,占星台对于地貌变化、天灾瘟疫此类的预言,没有出过错。”

寻舟轻声道:“事实也正是如此。”

徐行思索间,感到身边窸窸窣窣,寻舟又过来了,指尖搭在她膝上。

“就算天地崩毁,鲛人在东海之下,依旧长存。”他强调什么似的,自言自语般道,“师尊,你永远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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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酒气排出,徐行二人再度回到木桌上,刀修送来两碟酱牛肉,人亦没了踪影。

耳边皆是嘈嘈杂杂,聊的多半都是纵横碑之事:

“现今排名第一的是谁,怎么都无人得知?我倒想看看,天下第一刀究竟是谁!”

“还太早了。要等我们这些小虾米打完,那些高手才会出场,待真正分出胜负,都不知要多久啦!”

“那些老人应当都不会出来了罢?依我看,我要是他们,才不会自恃身价再来欺侮小辈。”

“什么老人,能者居上,是强是弱,何论年纪?只要能打得动,为什么不能打?我倒想看的是那些六大门的人敢不敢出来!嘿,什么掌门首徒,什么少宗主的,名声说起来都响当当,还不是靠宗门靠亲族,谁知道哪个才是真有本事的?”

“穹苍连那些妖人都不敢放进城里,竟然把难民挡在门外,真是忘了本……”

光天化日间,街道那头便乒乒乓乓打了起来,还是几人混战,众人皆停了声,伸长脖子去看,还时不时赌盘下注哪一位能赢,其他民众熟练地收拾摊子、推车跑路,都已经打到见血了,附近的守卫竟然还没有丝毫要来的迹象。

在昆仑,徐行能看出些端倪——若天下没有六大宗会是如何的端倪。侠以武犯禁,若是连“禁”都无了,那便是真正的乱世逐鹿之局了。

昆仑地貌与几百年前无甚区别,道路也未有什么变化,徐行按着上辈子的模糊记忆很快便找到了前往昆仑的路线。

雪山之上,一座缥缈出尘的古城,与边界的点苍遥遥相望。

徐行都快到近前了,也没见一个人前来阻拦。哪怕是那种气氛组一般的“何人擅闯昆仑!”都鸟影没有一个。再加上这满目荒芜都快掉渣的古城,她甚至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走错地方了,是走到了昆仑附属点苍校区此类。

走了半晌,终于见到一位守门大爷。那大爷见两人不似好惹的,开口气势便弱了三分,颤颤巍巍道:“何方来客……你们……找谁?”

徐行礼貌道:“玄真子前辈。”

“哦,哦,玄真子……她在呢……”大爷回身通报,半了又转回身,挠头道:“玄什么子?”

徐行道:“玄真子。”

大爷:“什么真子?”

“我劝你先看看我是谁,再给我认真一点。”徐行一手拎住他的衣领,假笑道,“别的不说,我最会对付耳背的老人家了,嗯?”

大爷:“是……是徐行!马上去!马上去!”

大爷一溜烟没影了。怎料,这一去就是一去不回,徐行在外等了许久,感到自己的耐心随着素质一同随风而去,最后径直握剑,对寻舟道:“直接进去好像更快些?”

昆仑空旷,人迹寥寥,连脚步声都可听见回响,是以人群聚集在何处很快便能够发觉。

果不其然,徐行循人声而去,才没多久,便远远的瞧见了熟悉的身影。许多小道童正手捧着一大箱一大箱的药材,在全是雪泥的湿润山道上拔足狂奔,习以为常,十分稳健,玄真子正带着她那会辨人言真假的小徒弟在后遥遥看着,一甩拂尘,扬声道:“记得,送到不悔峰去!”

徐行神不知鬼不觉地踱了过去,在玄真子面前陡然出现,笑道:“玄真子前辈!”

玄真子被吓得一抖,拂尘险些脱手:“……你怎会在这里!”

“前辈不是说好了,回宗之后得知阴阳笔消息便会立刻告知我么?”徐行靠近了些,语气听上去都有些似在撒娇了,然则玄真子心肝颤抖,半点也不觉可亲,只觉得好生恐怖,“我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前辈的消息啊。”

她面对面贴脸站着,玄真子被盯得缓缓移开视线,然而,她往左边看,徐行

便将脸扭到左边去盯,她往右边看,徐行便将脸扭到右边去盯,她往下看,徐行也弯下腰来,把脑袋也跟着朝上静静盯视,很快,玄真子的额角缓缓淌下两滴冷汗,哽声道:“小友……何必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