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秘密花园没有义务!告知!

这一瞬间,徐行宁愿怀疑自己的眼睛,都不愿怀疑到别处去了。

那玉笛上未沾颜色,仍是清润一片,执笛之人将那短促的温热细细舔舐,直到彻底消弭都不舍放过,正因太过沉溺,才未能听到去而复返的脚步声。

寻舟对上徐行的目光,停了一停,面上未动,转手一派自然地将玉笛收入袖中,垂眼道:“师尊,什么事呢。”

徐行:“…………”

是她看错了,还是寻舟当真这辈子没摸过笛子,鱼脑子也不太好,不知道该是“吹”,而不是“舔”?不,这就算是给他找的借口,也太荒谬了一些,她不能为了掩盖一件荒谬的事情,就编造出另一个更荒谬的理由。

但寻舟实在是太自然了,面上殊无异色,唇间笑意浅淡,对着徐行的逼视,也是不闪不避。他若露出些慌乱也就罢了,这太过理直气壮,反倒让徐行不知道该如何发难了——这一点也是自徐行身上学得青出于蓝,徐行总不能开口问他“臭小子你舔哪呢”吧??

然而,要她忽视,也绝无可能。

因为自寻舟身上散发出来的香气,非但没有减弱,反倒愈来愈浓了。

初见寻舟时,他身上便有一种若有似无的香气,徐行是知道的,只觉这是鲛人族自有的体香,她为人师表的不便多问,自然也不能问别人闻到没有,否则一个不慎就显得十分人面兽心了。但不知从何时开始,这香气越来越明显,越来越令人难以忽视,似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渐渐绵密地将她包裹起来……正如现在。

不知怎的,徐行本能地不太想靠近他了。

徐行忽的想到方才师姐所说,近来东海潮汐翻涌,或会对寻舟造成一些影响,仔细算一算,寻舟成年也许久了,亭画向来说话含蓄,只是太过含蓄了,她都没想过会是这种影响?

心念急转,只在突发之间,一师一徒都十分面不改色。

不管了。先不露声色,装作自己方才眼睛突然瞎了吧。徐行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一件事忘了和你说。”

寻舟道:“师尊请说?”

“关于山下那小矮子的事,你师叔一只鼠活动颇有难处。”徐行本想让他最近待在碧涛峰不要乱动,出口却改了,道,“你若闲着,不如出手帮一帮他。”

寻舟不语,袖中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玉笛。

徐行道:“不要装听不到。是,我是希望你两个关系能好一些,天天出门就摆个臭脸好看么?谁惹你了一样。”

寻舟不以为然道:“师尊别带他不就好了。”

徐行扬声道:“不带你好像更方便吧?”

毋庸置疑,这又是寻舟最不爱听的话了。小时听到这些话,他就差急得跺脚,偶尔逗得狠了眼眶都会红一圈,如今却不动声色,只是退了一步般妥协地笑了笑。

“我明白了。”寻舟道,“师尊说的话,我怎会不照做呢。”

徐行眯眼道:“是真的照做,还是装的照做?”

“我就这样做人失败吗?师尊都不信我了。”徐行听完,心中刚喷道,你做鱼也未必很成功,便听寻舟轻声道,“师尊,你为何站得那么远呢?”

“……”

她方才进门就看到不该看的东西,当然就在原地站定了,还靠近做什么?只是这般看来,比起往日,的确离得太远,徐行不置可否,摆摆手道:“我有急事要去掌门殿,和你说完便走了。”

寻舟道:“师尊是不是忘了什么?”

他一步一步缓缓走近,那香气紧随其后,已经浓到徐行想要蹙眉的地步了。并非不好闻,只是被裹久了,总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勾得人喉间干涸,牙尖发痒,很想要咬些什么,徐行冷眼看他近来,心道,的确忘了什么,忘了锤你了!

那张俊美至极的面容到了最近,徐行揍徒之心已然蓄势待发,忽的感到小腹一痒,像是被什么隔空压了一下,并不用力,她这下才是当真猛地蹙起了眉。

寻舟将不敢吱声的小神通鉴摊在掌心递来,指尖又在它小手上捏了一捏,乖顺道:“这个,忘记还给师尊了。”

“……”

徐行将那不成器的剑灵收回,再不想多说半句,转身乘风离去,寻舟立在原地,静静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视野间,少顷,五指缓缓捂住下半张脸。

方才徐行的视线自笛上一掠而过,逼视他的面孔,那目光惊愕之余,三分不愉,仍旧历历在目。他闭了闭眼,微微喘气,似恐慌,又似回味,不到数息,指缝之上,忽的漫上了一层古怪的艳色。

-

那日之后,徐行终于安分下来,过了段安静日子。

本来说次日要寻舟将笛子拿了,两人一起找人学也就罢了,只是她心有芥蒂,亦有不解,推说自己没学会,择日再教,推着推着也就没音了。寻舟也反常地很是听话,找了个时间与黄时雨一同下山处理绫春之事,看样子颇有进展,二师兄的脸一天比一天绿了。

徐行并非信口雌黄,她待在宗内这阵子才发觉,一个穹苍上下一天之内竟有这么多事可以来烦她。一会儿第三峰要人,一会儿第五峰闹事,杂务越处理越多,时间越抽越少,真是身心俱疲,烦的恨不得一把火全烧了,如今再想前掌门脾性果真上佳,从前在这等景况下还能看着她为那三瓜两枣的事闹得鸡飞狗跳。

然则,也不都是心烦之事。

徐行推门之时,黄时雨正仰躺在碧涛峰的草地上睡觉。他屈起一膝,面上盖着那个被风吹雨淋到有点破旧的竹笠,听到声响,便睡眼惺忪地坐起,道:“就来你一个人?”

“亭画在处理别的事。一会就来。”徐行先是往他身后看了一眼,也确认道,“就来你一个人?”

碧涛峰无人居住,本该在徐行上任之后便分配给新晋的执事使用,但她躺的很安详,亭画自然不会将她之故居分给他人。于是这小小山峰荒废许久,也无人敢贸贸然前来打理,现在藤蔓攀了满墙,碧草连天,树木更是肆意生长,寒潭与碧水一同缓缓泛动,看着不似可以落脚的住处,倒像是个有些野蛮的小园了。

正因无人居住,又偏僻很少有人经过,是以黄时雨要和她二人说些什么,便会约在此处。几次下来,已成习惯,相较徐行和黄时雨,亭画会来的少些,但每次来手上都绝不空着,一手拿文书,一手拿一小盒糕点水果,常常是她在草地上端坐着说事,旁边两个在那趴着躺着大吃大嚼听着,偶尔几次寻舟飘过来,嘴里也绝不能闲着,亭画可不像徐行,会当真给他只吃海草。

黄时雨满腹牢骚道:“哎。别说了。那死鱼一回宗就不知跑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