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0章 在金銮殿杀人我又不是第一次干(第2/3页)

元景同样有此疑虑:“不知大师来此所谓何事?”

“看热闹。”

楚平生走到阶前坐下,笑眯眯看着文武百官:“你们继续,无需管我。”

百官相顾茫然,不懂他此举何意。

“继续啊,别担心,北境一案我没态度,也没立场,只是近日无聊,来此听响解闷。”

这个理由……

百官哗然,怒其将国事当儿戏,却又无可奈何。工部尚书刘珩全家坟头的草还没长长,西市口时常能见到安远候家的丫鬟抱着一头干干净净的猪招摇过市,这些都是他的杰作。

“咦,怎么不讲了?”

楚平生回头看看龙椅上面目阴沉,压抑心火的元景:“陛下应当知道,和尚真诚,从不妄语,交易对象皆赞我乃守信之人。”

“……”

王贞文想起昨日傍晚下人的密报,讲许宅出来的两位女子至镇北王府接走了王妃,根据府中侍卫透漏的消息,二女手中握有圣旨。

结合好色和尚一番看似戏谑的言论,怕是翁婿二人做了某种交易,又或是妥协,为免皇帝多想,开光和尚在安他的心。

大奉第一美女慕南栀,八成是换取和尚不插手楚州惨案的筹码。

王妃换王爷。

以开光嗜色如命的人设,断无放弃这笔生意的道理。

王贞文收回看元景的视线,魏渊冲他投来一束目光,相顾默然。

“许银锣,许银锣,皇上正在殿内与诸位大人议事,现在闯入……不合适……”

“皇上予我腰牌,若遇要务急事可随时入宫面圣禀报,金千户,你横加阻拦,若误了军机大事,可知该当何罪?”

“这……”

“让开!”

很快,只听殿前脚步声响,许七安一身银甲步入大殿。

群臣错愕,不知道这狐假虎威的大舅哥要唱哪出,是嫌御赐腰牌带着烫腰子吗?朝会都敢硬闯?

“参见陛下。”

许七安走进大殿,看看阶前科头箕坐,把金銮殿当游园茶馆的和尚,冲龙椅上的人低头见礼。

“许银锣,到底何事如此急迫?没看到朕在与众卿商谈国事吗?”

皇帝的音调看似平缓,但是字句内外的怪罪之意,诸官皆知。

许七安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陛下,如果臣没记错,北境血屠三千里一案,臣才是主办。”

此言一出,全场错愕。

确实,当初是元景把血屠三千里一案交给许七安主办,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三司协同,只不过袁少卿、苟御史提前进京,将楚州发生之事叙说一番,一提北境诸事,大家首先想到的便是开光力挫一品大巫师,爆杀地宗道首的惊人举止。至于许七安上这个名字,被选择性地忽略了。

元景双眉紧皱,面色冰冷,之前在朝堂金口玉言,如今总不能吃回去。

“据朕所知,此次北上是开光大师易容成你的面貌,查办血屠三千里一案,从头到尾,你不曾露面,未过问案情。朕没追究你玩忽职守之责,你还敢在朕面前提及此事?”

“陛下,臣没去北境,并不代表臣没有调查血屠三千里一案。”

两侧官员顿时议论纷纷。

曹国公说道:“许银锣,我很想知道,你不去楚州,是如何调查楚州案情的?”

许七安话不多说,冲殿外说声“带上来。”

只见上身穿一件浅蓝小衫,下身深蓝长裙的钟璃与两名司天监术士押着两个被禁锢修为的四品强者走入殿堂,一个着地宗道袍,胸襟以黄线刺绣莲花,一个面呈双色,上黑下白,似乎长久蒙面所致的中年男子。

“启禀陛下,此二人一为地宗黄莲,一为镇北王密探,开光大师北上时,二人奉地宗道首黑莲与镇北王之名南下剑州,抢夺月氏山庄重宝。臣得线人提供消息,与大师一番计议,决定兵分两路,大师北上楚州,臣南下剑州,后经一番恶战,最终擒杀恶徒。”

简要介绍一下事件背景,许七安继续说道:“依据地宗黄莲与密探天机的供词,镇北王与魔道早有勾结,起码在一年之前便计划血祭楚州城三十万百姓,炼制血丹冲击二品,因担心王妃之花神灵蕴徒具虚名,难以竟功,故得知九色莲即将成熟,便由黑莲分身领队,集合地宗赤莲橙莲黄莲、镇北王密探天机、天枢前往月氏山庄夺宝,以确保镇北王能够万无一失地进阶二品。”

说完不等朝臣与元景给出反应,他冲被活捉的黄莲与天机说道:“两位,说说整件事的细节吧。”

被折磨到甘愿速死的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黑莲向镇北王进献炼制血丹冲关之策,后与巫神教灵慧师一拍即合,一边命褚相龙入京接引王妃,一边命赤莲、橙莲、天机、天枢等人南下剑州掠夺九色莲花的经过详细陈述一遍。

二人语毕,钟璃上前一步,冲阶前无聊呵欠的和尚甜甜一笑,这才眼望元景说道:“陛下,地宗黄莲与密探天机未有隐瞒,所言属实。”

“……”

“……”

“……”

安静,全场静的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像血屠三千里这种极其恶劣的大案,如果监正袒护镇北王,司天监的术士是不可能听从许七安调遣的。

既然钟璃口称黄莲、天机所言非虚,意味什么?意味着镇北王早有献祭楚州城三十万百姓炼制血丹和魂丹的计划,那他早前自诉因受大巫师蛊惑残害百姓的言辞便是谎言,曹国公的维护帮腔也就没了意义。

元景的脸色超级难看,完全没有想到案子是在楚州发生的,人证却是在剑州落网的。

便在这时,许七安举起玉石小镜,往地下一挥,过道前方出现两道身影,一个红甲披挂,仅露放射绿光的双眼,一个穿着宽松白袍,相貌堂堂,与元景有五分神似,正是本该关押在打更人刑狱的镇北王。

“许七安,谁让你将镇北王带来这里的?”

曹国公怒道:“魏大人,此事……是你授意?”

魏渊面无表情说道:“本官并不知情。”

“这么说来……许七安,是你自作主张,把镇北王带离打更人刑狱的?”

“是陛下的意思。”

“陛下?”

曹国公望向龙椅。

元景默然不语,只是目光阴寒,恍如毒蛇。

许七安说道:“陛下命我监察百官有无与外族勾结恶行,若有需要,可越过魏公便宜行事。”

元景怎么也没想到,当初为了分化打更人,激化魏渊与和尚矛盾的举措竟是一记回旋镖,今日打在自己身上。

许七安走到神情倨傲的镇北王面前:“镇北王,方才天机、黄莲二人的供词你都听到了,对此可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