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乌托邦(第2/3页)
“这是你自己做的?”他显然是愣了,没想到她这么走心。
“是不是很感动。”南蔷笑得眼睛亮亮的。
之前她注意到他睡前时不时会翻开《夜莺与玫瑰》,那是一本巨大的硬皮书,能看出有些年份了,表面已经斑驳。
看这样子,搞不成就是他爹的遗物,和童年阴影有关。
有时候他抱着书就睡着了,蜷成一团。
她还问他:“你不硌得慌吗。”
他回答说:“习惯了,抱着有安全感。”
她想着他抱着抱枕睡觉总不会硌疼了吧,于是有了灵感,做了这本抱枕书。
设计加制作,整整花了一周时间才完成。
江槐序一句话也没说,就低着头。
南蔷点开手机的备忘录,“我知道你喜欢仪式感嘛,我来的路上还写了封信给你庆生,真是用了我毕生的文采,你认真听啊。”
她清清嗓子,站在他面前,像小学生念课文一样正经,“余秀华说,人如果被好好爱着,就不会皱皱巴巴了,而是会舒展会平和。”
“如果说四五岁的你是孤独的星星,那十七八岁的你可不可以做盛夏的太阳。”
“不变的是,你始终是闪着光的。”
“你现在被我爱着…”
南蔷越念越觉得尴尬,嗓音干巴巴的,实在念不下去了,放下手机,“不行,有点矫情,不适合我。”
话还没说完,她就被他一把揽入怀中,他的头埋在她颈窝,缓了半天才终于开口:“谢谢,我很喜欢。”
……
深夜的烛光映在少年少女的瞳孔,像是篝火绽放在寂静的原野,热烈得纯粹。
“够纯爱了吧。”南蔷又一次依偎在他怀里,声音柔和,“我想听你的故事,能不能告诉我你为什么喜欢夜莺与玫瑰。”
江槐序搂过她,呼吸蹭过她的额头,过了很久才平复心情,缓缓道:“我原名叫叶应,应该的应。”
“罪有应得的应?”
“……你可真会组词。”
“我错了,理所应当的应,应有尽有的应。”南蔷没再闹他,认认真真点头,“怪不得笔名也叫‘夜莺’呢,原来是你的原名。”
江槐序顿了顿,接着解释:“嗯,这是我亲爸送我的最后一个生日礼物,他说我读完这本童话,他就回来了。”
“他们都问我,‘你爸自杀了,你知道你爸为什么自杀吗。’”
他自嘲道,“我他妈怎么知道。”
“不过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他低头,指尖轻轻摩挲着那本烫金的玫瑰抱枕,软软的,抱起来像她一样温暖。
时隔多年,他第一次觉得,或许是时候该释然了。
“你呢,在‘南蔷’之前叫什么?”他问。
“江露。”南蔷声音发闷。
……
空气忽然沉重,南蔷沉默了许久,忽然说:“我能给你讲个故事吗。”
“嗯?”
“是我现编的,你可以当新版的夜莺与玫瑰听。”
“好,我洗耳恭听。”他笑笑。
南蔷缓缓开口:“从前有一只夜莺,飞着飞着,撞上了一朵玫瑰,正好扎在她的刺上。”
江槐序笑了:“夜莺怎么永远这么惨?”
南蔷哼了一声:“诶呀别打岔,接着听我讲。玫瑰担心,如果拔下来,夜莺会因失血过多而亡,而夜莺却担心他会害得玫瑰伤到刺,从而没办法再保护她自己。”
“于是他们商量说,就先保持着这个尴尬的姿势,等到夜莺的伤口随着时间慢慢愈合后再分开。只要过了这个夏天,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还没等到夏天结束,暴风雨就来了,夜莺为了保护玫瑰,硬生生把自己从刺上拔下来,他的血滴在地上,他挡在了玫瑰面前。而玫瑰却抱紧了他,想要把他藏在自己的花瓣里。”
“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渡不过今夜了。”
“你在听吗?”南蔷不满地戳戳他的腰。
江槐序挠挠耳朵,懒洋洋说:“嗯,讲故事要讲究起承转合,我在等你的转呢。”
“是吧,接下来要发挥我的语文功底了。”
南蔷直直身子,表情更认真了些,娓娓道来:“但第二天清晨,万物复苏,露水盈盈。经过了一晚风雨的洗礼,他们惊奇地发现,玫瑰竟然变得更艳丽了,鲜红色的花瓣映着朝阳,泛着细腻的光。而夜莺的歌声,也因为一晚的历练变得更明朗动听了,他依旧生龙活虎,眼底有光。”
“这时候夜莺和玫瑰才发现,他们都没彼此想象得那么脆弱。夜莺并不会失血而死,而玫瑰的刺也没那么轻易就被折断。”
“他们比谁都坚强,比谁都勇敢,也比谁都更爱彼此。”
“在见第一面的时候,就爱上了。”
江槐序:“嗯,你想说什么?”
南蔷凑到他耳边,她说:“江槐序,你这只滴血的小夜莺,我不做你的玫瑰,我做你的骑士。”
……
桌上摆着他今天刚买的红玫瑰,暗夜里,花瓣红到滴血,沾着晶莹的水珠,盈盈发亮。
起初只是为了情人节应景,他还担心她会嫌他俗气。
如今才发觉,玫瑰和爱意,永不落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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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忍住低头亲了她一下,蹭着她鼻尖,嗓音闷闷的:“有点感动,故事和礼物我都很喜欢。”
“更喜欢故事还是更喜欢我?”她说着就攀上他的脖子。
舌尖探入,不管亲了多少次,江槐序还是会忍不住轻颤,酥麻感顺着神经向上爬,直窜头皮。
“喜欢你。”他直白道。
她的裙摆丝滑已经褪到腿间,却还是不知丛林危险地向上凑,温度顺着肌肤传递给他。
她究竟是白兔,还是狐狸。
总觉得她过于娴熟又大胆了,喘息的间隙,江槐序没话找话问:“和我是不是你初吻。”
“你在乎这个吗。”南蔷问。
“不在乎,但我会嫉妒。”
南蔷:“我要说不是怎么办。”
江槐序笑,“那我就只能多亲几次了。”
他搂紧她的腰低头亲她,一如既往地克制,没有逾矩,只是蜻蜓点水地啄吻。
“但我真的不是。”她忽然说。
……
说实话,这种问题起初就不该问,回答好了是情趣,回答错了就成了灾难。
江槐序果然别扭,忽地放开了她。
南蔷还有点发懵,问:“那你呢。”
他侧过头,语调漫不经心:“哦,我以前被人强吻过。”
这时候比输赢难免幼稚。
气氛顿时尴尬。
南蔷总觉得自己输了,不情不愿地解释:“但我亲的是个小女孩,四五岁时候的事了。”
“她说她没爸爸,我说我也没爸爸,我看电视剧里女生哭的时候,都是被亲一下就好了,我就想亲她脸蛋,结果她突然转头了,我就亲到她嘴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