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2/2页)

于是孔洵完全一副装听不见的样子,继续走。

却没有想到,沈祝山追了上来,上去一把抓住了孔洵的书包,将他扯拽住:“我跟你说话呢,你没听见啊。”

孔洵抬眼望向他,眼神一副迷茫的样子:“啊?”

沈祝山看到了他扬起来的,好看的脸,愣了一下,具体是多好看用他贫瘠的语言,低于平均分的语文水平也形容不出,只是在他在溪县从来没见过的好看,沈祝山回神后,想起自己也没记住孔洵的名字,这样叫他,他不停好像也情有可原,沈祝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了,又上下扫了孔洵一眼。

可能因为新来的,还没有来得及拿到校服,孔洵穿的像是他上一个学校的校服,是一套西装的样式,深蓝色,袖口带斜纹,脚上还像模像样地蹬了一双小皮鞋。

跟整个一中,宽大的蓝白相间的经典款校园校服格格不入。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孔洵是个富家小少爷。

“有事吗?”孔洵问。

他看到沈祝山比自己高了半个头,露出来的小臂还有一层薄薄的肌肉,上面有几道疤痕。

沈祝山低着头看他:“嗯……”他把落在孔洵皮鞋上的视线收回,打趣一样叫他:“小绅士,借点钱。”

沈祝山说这句的时候扯了一下嘴角,侧脸上有个梨涡一闪而过。

原来是这样的着“有手有脚,可以再挣。”

孔洵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与后来成年后经常对沈祝山展露笑容的孔洵相比,这个时期的孔洵是很少笑的,但是也无所谓开心不开心,只是觉得好像没必要。

“到底行不行,别磨蹭,浪费时间。”沈祝山提醒他一样,推了一下他的肩膀。

孔洵知道这个,沈祝山是个小混混勒索同龄人也不奇怪,不过这样的勒索是很可能是无休止或者愈演愈烈的。

孔洵想了想,从兜里拿出来了一百给他,如果把全部的钱拿出,下次沈祝山可能会要求更加过分。

沈祝山看着眼前的百元大钞,眼前一亮,他接过来,“谢啦,我就知道你有钱。”他望着孔洵的眼神好像赞许孔洵真的很识抬举。

说完这句,沈祝山裹着一阵夏日末尾的暖风,冲孔洵挥了挥手,朝另一个方向跑开了:“下星期还你。”

孔洵看着他的背影消失不见,转身继续朝前走,等又走过了一个街区,才看到说今天就可以安排的司机终于来了。

孔洵坐上车,听到前面的司机说:“不好意思,记错了,找到前面二中去了。”

司机的失误致使初来乍到的孔洵,最终还是被班里的混混老大盯上勒索,孔洵说:“没关系。”又说:“下次不用来了。”

孔洵推开别墅的大门,走进客厅,看到孔箐正在客厅里摆弄一些装饰性的花草。

孔洵没打招呼,径直走向二楼,回到自己房间。

孔家是二十世纪末尾在海外发的家,经营海外邮轮酒庄包括一些饮料,回到了国内之后,赶上好时候,也投资了一些新型轻工建材,孔家早些年斗得厉害,到了孔箐的父亲这一代,几乎是眼看着他前面的一个堂哥一个堂姐,出车祸的出车祸,突然中毒痴傻的痴傻,到现在人丁单薄的厉害。

而随着孔箐的父亲,也就是孔洵素未谋面的外公也躺到了重症监护室里,孔箐最早退出了家里的权利角逐。

不过即使是这样,她也拥有这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她是完全富养出来的女孩,是没有人情味的家庭,和不计其数的金钱堆里养出来的人。

在孔家所有年轻一辈都在争权夺利的时候,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就稀里糊涂投身到爱情里去了。

这要细说起来,可能要从她从高中的那段初恋开始,那是她的第一任,也是最长的一段,长达五年,她以为能白头偕老。

她曾经在醉酒时和孔洵这样说。

结果那个男生却在求婚后,拿着孔洵外公给的钱,远走高飞甩下她。

孔箐一蹶不振消沉了两年,在一个慈善晚宴上结识了一个英国男人,又再次坠入爱河。

也就是在这段恋情下,迎来了孔洵,一个意外的小麻烦。

按照孔箐自己的描述,是说本来是决定打掉的,后来因为身体缘故,不得不留下孔洵。

这一次都没能坚持到让孔洵见到爸爸,孔箐再次被辜负了。

她屡次的飞蛾扑火,得到一个个令人唏嘘下场,却没有变得断情绝爱,反而段炼出了一双金刚不坏的翅膀,好像还能供她进行无数次扑火。

一段又一段,爱情好像是她的终身课题,而孔洵这个小意外,被她如同她每次迁离会一同携带的行李箱一样,也跟着带走。

“你真是不容易,一个人带着孩子。”

那些和孔箐恋爱后,见到孔洵的,面目模糊的男人这样说。

孔箐也会认同的点点头,目光只望着新的伴侣,又用眼神命令孔洵回到自己房间不要出来。

又是一个周一,孔洵从办公室里出来,手里拿着新的校服,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少套校服。

听到传来声音,沈祝山抬头看到孔洵了。

他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哦,你来啦。”他和孔洵说话。

孔洵看他一眼。

沈祝山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来一卷钱,有一张五十的,一张二十,两张十块,两张五块,他交给孔洵之前又在他面前数了一遍:“看见没,正好哈。”

“出手概不负责。”他往孔洵面前一递。

孔洵愣了一下,没想到沈祝山真的会还钱,他目光落到沈祝山手上,看到他攥着钱的手上,食指的骨节儿受伤了。

里面的钱,皱皱巴巴,最上面一张还有一道油印。

孔洵摇了摇头:“脏,我不要。”

“啧,你怎么这么事儿啊。”沈祝山看着矮他半头的孔洵,语气不满地说道:“这钱哪脏了。”

沈祝山不耐烦地一把扯过来孔洵的书包,不管不顾地给他往里面一塞:“这可是最干净的钱,都是我亲手挣的。”

沈祝山拍了书包两下,又警告地看了孔洵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