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你别问是谁,问也不会告诉你!”苟袁急声厉色地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两面三刀不讲义气!”

“为什么,他不是也在打小报告吗?”

孔洵这时候更加不解了,难道这位告状的同学不也是在背后告密吗,同样是打小报告的行为,孔洵当时成为众矢之的,把沈祝山也惹得极其不高兴,怎么换了一个人,又是被允许的了。

可见苟袁他们不是真的讨厌告状,只是得利者不是他们。

苟袁闻言愣了一下,紧接着说:“什么打小报告,这是揭发,揭发你的不耻行为!”

“什么行为?”孔洵陈述事实,“我没有邀请你观看我的试卷。”他一只手扶着墙,干咳了两声,嘴角的一滴血落在地上,他抬眼看向沈祝山:“他自己抄我的,抄错了,也要怪我吗?”

“你!”苟袁忍不住有上前迈了一步,他这会儿是真的有口难辩了,因为真要算起来,孔洵在考场上确实没有口头发出明确的邀请,要给他抄,苟袁也转头看向沈祝山,语气焦急又气愤:“但是他把试卷放在课桌边,勾引……勾引我抄!”

勾引?这个词是这样用吗?

沈祝山一瞬间承担了两道视线,莫名其妙被架在判官位置上了。

徐承看话题竟然这样被孔洵三言两语带跑偏了,忍不住皱眉,苟袁本来没必要这样讲道理,也被带得在这里想要争个是非对错来。

沈祝山头皮一麻,他这时候开始化身和事佬:“这样吧,你打也打了,也算是出了气了。”他搂着苟袁的肩膀拍了拍。

又对着孔洵抬了抬下巴:“你跟苟儿道个歉。”

苟袁在那里站直溜了,神情虽然不服,但是一副被做了主得了势的样子,也不吭声了,在那里扬着下巴颏等待着孔洵给他道歉。

原以为孔洵会顺坡下驴,明眼人都会这样嘛,苟袁要是想揍孔洵,那根本不费力气啊,孔洵比他矮那么多,识时务者为俊杰,小人更要能屈能伸了。

沈祝山没料到孔洵竟然来了句:“我不道歉,我又没有错。”

苟袁一听更是暴怒,上去又要伸脚踹他:“你找死是吧……”

“哎哎哎!成了,成了!”沈祝山差点儿一个失手没拽住他,他拼命搂着苟袁,又对徐承使眼色,眼都眨巴酸了也不见徐承挪脚,最后他只能对赵临丰也挤巴一下眼。

赵临丰总算是识好了,跟沈祝山一左一右架着苟袁回班了。

沈祝山路过门口他丢在别的同学桌上的烤肠,又提溜了起来:“这不,我本来给咱们几个一人买了一根。”沈祝山把塑料袋抖开:“这根他的烤肠,不给他了,算是给你赔罪,给你两根。”

孔洵这时候绕了过来,伸着脑袋说:“不要把我的肠给他。”

沈祝山开始装听不见,摆摆手,用胳膊把他拨到了身后去,嘴里一边说道:“散了散了。”

苟袁最后狠狠瞪了孔洵一眼,拿着两根烤肠回座位了,毕竟这么多人在这儿,他想再揍孔洵已经是无望。

沈祝山看他罢休,松了一口气,也揣着兜往自己座位上走,孔洵在后面跟了上去,质问他:“为什么把我的烤肠给他,我没有同意。”

“行了吧,自己买去!””沈祝山这会儿是真烦了,从兜里掏出来两个钢蹦,往孔洵手里一塞:“别耽误我睡……”

沈祝山话没说完,一阵香风袭来,是陈寻寻路过了,他突然卡壳,然后硬生生改了口:“学习,别耽误我学习!”

孔洵看到沈祝山还在盯着路过这里,已经走远了的陈寻寻的背影看。

这时候又有一道声音出现。

“孔……孔洵,你不要欺负沈同学!”

孔洵和沈祝山同时回头,看到了一个编了一个麻花辫的女同学。

孔洵对她完全没有印象:“你是?”

这话太冒犯了,孔洵就算是新转来的,也在这上了三个月了,怎么连自己同学都不认识呢。

李熏姌脸色不怎么自然地说:“我是本周的纪律委员,我叫李熏姌。”

班级里的纪律委员按周轮换,谁都有机会做,孔洵对李熏姌这个名字有点印象了,是送沈祝山皮筋的女孩。

和陈寻寻相比,李熏姌很显然是一个不够开朗不够自信的女孩,看起来也不能够胜任纪律委员,因为能够看出来她过来说这句话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她看起来有些紧张。

怎么这么多人,孔洵紧接着看到她看沈祝山的眼神,感觉这个班级拥挤极了,这个课间二十分钟也变得漫长,她怎么还不回座位,是因为还没打上课铃吗……

孔洵还没来得及说话,沈祝山倒是先发作了,他都不再追着陈寻寻的背影看了,转过头来面对李熏姌,不可置信地提高了声音,“你说什么,他欺负我?”

沈祝山用手指了指矮小的孔洵和高大的自己,无论无何,任何人看到他们两个,也不可能会认为沈祝山会被孔洵这种小弱鸡崽子欺负吧,简直是奇耻大辱!人身攻击!

沈祝山可能是声音有点儿大,语气也有些急。

李熏姌是个内向敏感的女孩,听到沈祝山这样,她突然一抿嘴:“我只是看到,看到,他找你要钱。”她磕磕绊绊说完,越说眼睛越红。

沈祝山的气焰霎时间被打得烟消云散了,他傻了眼,然后也结巴起来:“不是,我不是那个要凶你的意思……”

沈祝山不知道怎么解释了,抓耳挠腮,也不理解李熏姌这个女孩怎么会这么脆弱。

孔洵这时候突然插嘴,问:“那是什么意思?”

“我…我。”沈祝山噎住了,不知道要解释什么,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解释。

李熏姌这时候看了孔洵一眼,又看了沈祝山一眼,最后扭头跑了,回到了自己座位,把脸埋在了胳膊上。

一时间,班级里别的同学,男男女女都若有似无地看了沈祝山一眼,眼神看热闹的,谴责的,都有。

这是什么意思,沈祝山可什么也没做啊!?

“都怪你!”沈祝山怒目转向孔洵。

沈祝山也有点儿手痒了,刚才怎么没让苟袁把他另一边嘴也打出血,让他张不开嘴说话呢,不知道孔洵怎么会随随便便就这么把人给害了,就像是在考试时往桌边一放错误答案,在刚才和苟袁你追我赶时一伸脚,那么轻轻巧巧的,也在沈祝山处理和女同学的问题时随口就能拱火。

可见这么久以来,孔洵这人积累些好人缘,做点好事是困难重重,做点坏事倒是很无师自通了!

孔洵奇怪地问:“怪我什么?”看到沈祝山真生气了,又说:“好吧,那就怪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