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挡婚 求娶戚家女。【加更】(第2/3页)
“并非厌恶,而是……”
戚世隐沉吟数息,摇头直言:“此人年方二十三便身居军中至高位,无可撼动。本该享尽荣华、如少年恣意行事,然他偏偏规行矩步、韬光养晦,心思之深沉世所罕见。我始终看他不透,更忧其所谋。”
戚白商轻眨了眨眼。
不得不说,她兄长所言字字珠玑,她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
谢清晏可不就是这样一个天大祸害吗?
“白商懂了,”戚白商难能显出几分乖巧,“听兄长的,日后定离谢清晏远远的。”
戚世隐回神,宽慰一笑。
“公子——公子啊……您再不去,国公爷要扒掉我一层皮了啊……”
衔墨在门外急得要挠门了。
戚白商听得莞尔,叫紫苏取来一只布袋包裹,递给戚世隐:“这是我送兄长的饯别礼。”
“你怎知我会离开京中?”戚世隐意外,打开一看:“这是…药?”
“嗯。我知兄长总会将赈灾银案彻查到底,不能陪同,只好聊表心意。药包分装,用法用量我皆已写在上面,望兄长此行务必珍重己身。”
戚世隐眼神晃动得厉害,望着她还想说什么。
“公子啊————”
戚白商轻哂:“兄长,还是听衔墨的吧。”
“好。”戚世隐郑重束紧包裹,“白商,等我回来。”
“自然。”
戚白商站在明间,目送戚世隐与衔墨前后离了院子。
身影也消没在折廊里。
不等戚白商回身,就见连翘的身影一步三回头地进了院里。
“姑娘!”连翘红扑扑着脸过来,“长公子穿官袍当真好看啊……”
戚白商刚要打趣她,却见她手中捧着只描花绘彩的盒子:“这是什么?”
“哦哦,我差点忘了。这是刚刚您和长公子交谈时,婉儿姑娘送来的!我本来说要替她通报,结果她不让,把东西给了我,就急匆匆走了!”
“……?”
戚白商接过,打开,跟着便愣住了。
——是那只长公主赠给婉儿的镯子。
也是她母亲生前最喜爱的,那支翠色欲滴,金丝凤鸟穿芙蓉的制镯。
戚白商蹙眉,她知是在护国寺生死之际所说的,叫婉儿记去心里了。
“婉儿姑娘说了,长公主仁和大度,此事必不会放在心上,姑娘若是要送还回去,那便是不拿她当妹妹了。”连翘学得有模有样。
“我知晓了,”戚白商轻叹笑了声,“这两日怎么回事,总收些玉饰。”
“喔——谢侯那块可不像普通玉饰。”
连翘收到戚白商眼神,自觉跳过了,“不过姑娘是该戴些,别的姑娘手镯玉佩叮叮当当的一堆,姑娘身上却是连一块都没有!”
戚白商眼神微动:“倒也有过一块。”
“何时有过?”连翘惊讶,“我怎么从未见姑娘戴过?”
“七八岁便赠了旁人,你自然没见过。”
“嗯?送人了?什么人?”
“……”
想起那枚刻着她小名的玉佩,戚白商有些慨然。
与母亲同住在骊山山庄已是十几年前的旧事,眼下想起来,竟都模糊了。
没得到答案的连翘胡乱猜测:“难不成——姑娘小时候,便拿玉佩跟人定了娃娃亲了?”
戚白商回神,无奈:“胡说什么,是送给了一个小姐姐。”
“啊……”连翘失望。
戚白商正要去回忆那个大她两三岁的女孩模样,忽地一怔。
烧伤,是那时见过的。
她在护国寺中,望谢清晏背脊后藏露一角的伤痕,之所以觉着似曾相识,就是因为她幼年在那个孩子身上也见到过。
难不成,谢清晏他……
“真是累得失魂恍惚了。”
回过神,戚白商自嘲地点了点额心,跟着她轻叹了声。
倚门的女子望向院外的晴空。
“不知,她如今身在何处,过得可还好么。”
——
“这些年,琰之驻守边境,横扫西宁威震北鄢,可谓劳苦功高啊。”
皇宫,九华殿。
安贵妃坐于当朝皇帝谢策右手畔,锦衣华饰,笑容满面:“我大胤少年若都如琰之这般,陛下自拥江山万代,国祚绵延。”
“贵妃盛赞,琰之不敢当。”
下首长案后,谢清晏直身作礼:“两位殿下与公主方是不世良才,琰之不过虚长几岁,岂能自矜。”
安贵妃刚笑着张口。
“他们?”谢策沉笑了声,“今日宫宴,久传未至——朕的两个好儿子,经世之才未必,架子却是端得十足!”
宋皇后微微皱眉,看向身侧。
随侍宫女会意点头,悄然退了下去。
而安贵妃脸色掠过惊慌,强笑道:“陛下,明儿他也像了您——他向来体恤百姓疾苦,如今流民入京,他为此忧思数日,不得安寝,定是因此才延误了赴宴……”
“那流民是何处来的?”谢策不怒自威,横目似笑非笑地扫向贵妃,“爱妃可知啊?”
安贵妃一噤,面色苍白。
而谢策左手畔,宋皇后冷冰冰又嘲弄地瞥过她,转而亲手为皇帝斟上了酒:“聪儿今日下朝之后,便去城外视察流民了,陛下勿怪。”
“视察?”
谢策面上笑色沉凉下来,侧眼一瞥:“丁畅真。”
“臣在。”
禁军侍卫统领快步走至殿下,跪将下去。
“你来告诉她们,老二老三今日在忙什么?”
“回陛下,二殿下与三殿下于今日申时前后出宫,直奔城外。”
宋皇后面色稍霁,刚要接话。
丁畅真冷面冷言:“臣已查知,二位殿下出城后,便在流民居处彻查,只为寻找一位今日午时在城外义诊,面覆帷帽的绝色医女!”
“……!”
话声一落,宋皇后和安贵妃齐齐变了脸色。
而下首长案后,原本不动如山的谢清晏长垂的睫羽微颤了下。
他蓦地掀起眼帘。
谢策朗声笑了,左右一望:“听,这就是朕的好儿子——流民盈街、怨声载道,他们打着关心百姓、为朕分忧的名号,却是在找一个女人!”
“砰!!”
扬起的袍袖回落,重重拍在了面前御案上。
重击之下,连带着金樽都跟着颤晃,飞溅出几滴酒水来。
“皇子如此德行,朝中还叫朕立储?他们当得起储君之位吗?!”
殿内一众宫女侍卫太监尽数吓得一僵,更有上酒的宫女哆嗦了下,手中杯盏落地,失声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