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想借皇叔头颅一用(第2/3页)

【比如说,当年拓跋圭屠戮匈奴铁弗部,却漏掉了一个年幼的孩子,让这个孩子有机会凭借着自己的相貌,当了敌国大将的女婿,自此扶摇直上,在杀了自己的岳父后拥兵建国。】

【当然,这些都是后面的事情,姑且在此不予赘述。】

【毋庸置疑的是,匈奴、羌人、鲜卑、氐族都有尚武之风,这一阶段还陆续涌现了不少用兵奇才。这些人也早已不再满足于来中原劫掠一番,就回去继续逐水草而居,而是试图从中原的文化中,汲取到立足于此的力量,将国变成真正的国。】

【这就显得南方的权斗在这个时期下显得更为可笑!以永和士人为代表的东晋清谈风尚,也尤为不合时宜。】

【黎明之前,或许并不仅仅是永安大帝此时的处境,也是汉人统治下的国家所面对的处境。】

【能否打破黎明,从黑夜转入白昼,是一个天大的难题。】

【这就进入到了第二个篇章。】

天幕上的建康城图卷上打出了一行新的标题。

【制衡之时】。

……

【众所周知,永安大帝本人的带兵作战能力,只能说是那个时代的平均水平。虽然这一点已经非常不简单,但确实还够不上名将这个称呼,比起效忠于大帝的刘大将军,更是差了不少。】

【可若论理政水平、统筹后方、治理民生、决断治国方略,看看这表现吧,不仅在制衡中求生,还能厮杀出一条血路,嗯……不夸张地说,把当时代的那几位称王称帝的加在一起,都能被永安暴打。】

【这个时期的永安大帝其实还没有真正走上权力宝座,就已很好地证明了这一点。】

【如何摆脱世家与皇权的围困,如何借助宗教与皇权的制衡另立新规,如何调度出一支属于自己的队伍,又要如何面对近在咫尺的种种危机,永安大帝拿出的都是一份教科书级别的答卷。】

【三次险些致命的危机,非但没有将永安大帝的征程扼杀在摇篮中,反而给出了一个个掰手腕的机会,令曾经不服从的人俯首效力,直到坐稳那个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以真正大展拳脚办事。】

【这一段的种种博弈,比起同时期的女婿杀岳父,儿子杀父亲,也都要精彩太多了。】

【让我们姑且撇开某些感情纠葛的传闻,单纯以评估政治交锋的眼光,来分析这一段历史。】

【为……了避免又有人说……大帝的无脑吹,我……】

王神爱正听得聚精会神,就见那天幕上赫然像是信号中断一般,闪过了一片的雪花,接连错乱卡壳了一阵的视频画面。随后,那画面不仅没能恢复过来,还就这麽彻底消失了。

倒是那展开在空中的天幕还未彻底消失,一片空茫茫的黑色,取代了原本彩色视频的位置。

“……!”

若不是还需保持太子妃的形象,免得被人发觉她已不是原主,王神爱险些要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惊变跳起来。

喂!

这是干什么啊!

那分析的视频到现在还没说,到底谁才是那位永安大帝,就已经停下了。还不知道这空悬于天上的云雾长卷,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再次亮起来。

哪有这麽有始无终的!

但在片刻的愕然之后,王神爱转念想来,又觉这中场休息……

或许来得正好。

对谁来说都是这样。

天幕出现在夜间,将人强行唤起,已是个极为痛苦的事情。现在天幕消失,先前纷至沓来的消息仍如兴奋剂一般让人提神醒脑,却还是难以避免地有一阵阵困意让人眼皮发沉。

各方也都需要时间,来消化先前得到的消息。

比如说——

若是天幕不仅能让建康城的百姓看到,还能让全天下的人看见,北方的拓跋圭就势必会排查自己所面临的隐患。

她记得,拓跋圭作为北魏的开国君主,提出了一项看似参考汉武帝、实则更不合理的举措,叫做“子贵母死”。

顾名思义,要立太子,就先杀了太子的母亲,防止出现后族干政的情况。

可就是这样的一条政令,不仅让拓跋圭自己被儿子刺杀身死,还对北魏接下来的几代造成了各种影响。

——绝大多数不是正面的。

一时之间,他应该还想不到问题出在这条还没确立的法令上,但一定会对天幕的预言做出反应。

虽然这也意味着,南方的王朝会比先前遇上一个更加可怕的对手。

还有天幕先前说到,有个人会以女婿身份杀岳父,王神爱拍着脑子也没想出来这家夥现年几岁,不知道有没有已被看中娶了媳妇,反正他一定是被提到的人里处境最危险的一个。

能不能连夜脱逃成功,就要看他的本事了。

然后便是……

天色刚明,王珣只在司马曜的灵堂前和衣小憩了大半个时辰,就被侍从轻轻推醒,示意他有人来找。

邀请他的不是别人,正是司马道子。

想到闭眼前做出的安排,王珣揉了揉眼睛,故作警惕地打量着前来邀约的宫人,问起了会面的地点。

经过了一番短暂的拉锯,他这才成功地将会面地点,定在了距离此地不远的一座宫室内,且两人都不得带超过十名护卫。

司马道子显然没有怀疑于他。

宫中有太后坐镇,也早被他伸手进来,是个安全至极的地方,根本不必担心。

琅琊王氏也是未来的合作方,如今只需要一段正式的洽谈而已。

王珣在殿中并未等候多久,便已听到了司马道子由远及近的声音:“元琳何必对我如此防备,连见面都要这般警惕。”

他迈步入殿,王珣但凡没有眼瞎,都能看出,司马道子先前必定没有休息过片刻。

只靠着那股求生的拼劲,才一直强打着精神。

王珣拱手道:“恕我失礼,我看会稽王此时,还是远走最好。”

司马道子努力维系出的笑容一僵,又想到了今日的目的,再度舒展了脸色,“瞧你这话说的,你难道真愿意生死被天幕下个定论?”

王珣没有回答,只轻叹了一口气。

这一下叹气,好像比说什么都要管用。

司马道子顿时有些绷不住脸色,怒道:“别告诉我,你愿意等到那什么永安大帝出现,带着琅琊王氏向他投诚。就算如此,也未必就能得到个好结果,为何不与我同路,搏出个将来!”

“天幕消失之前也说了,这永安大帝在未能真正执掌晋朝权柄之前,也曾遭遇过三次生死劫难,我们还大有希望将他铲除,而不是等到他将我车裂,将你琅琊王氏杀去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