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神奇的科举考卷
“好!”
“再去抢他一票!”
“……”
这些仇池国羌人本就好战,先前还趁着姚兴征战在外得手了一次,正在士气高昂之时。天幕又说,姚兴此人并非真正的圣明君主,唯有那永安陛下能扫平天下,他们竟已误打误撞地摆对了立场,为何不能再给姚兴一击?
再说了,哪怕不为了那位永安陛下,只为了他们能趁着开春前再来一次趁火打劫,多谋划来一笔物资,出兵也实属应当!
“大王您说,咱们要怎麽抢?”
“对,都听您的!”
杨盛不是个莽夫,在说出要再度进攻姚兴之前,心中已有盘算。
他道:“我已让人联系凉国的吕天王,一旦对方应允,便合力击破关中的西部屏障!”
“诸位,有人掩护,若还打不出个门道,出去了别说是我仇池国人!”
杨盛话音刚落,在他的面前顿时呼声震天。
羌人之中也是一片恍然。
是了,天幕说过,凉国因吕光病死而国力大减,最终为秦国所灭。在苻晏的联系下,杨盛与吕氏残部合兵在一起,出兵袭扰秦国边界。
但现在,吕光可还没死呢!
年过六十的吕光大约是感觉到自己大限将至,于是匆匆在去年正式创建凉国,自号天王,许是因登基的缘故,竟有回光返照的迹象,以他近来的表现看,仍有和秦国一战之力。他未必会愿意接受永安统一天下,但他一定不会希望重蹈天幕覆辙,让自己的基业毁在姚兴的进攻之下。
此时的联手势在必行。
对杨盛来说,他不需要吕光真能拿出全力相助,和他一起击败姚兴,只需要凉国兵马在旁策应,为他掠阵,确保姚兴的反击不会先让他这方出事就行了!
永安远在千里之外,近处的盟友才是他的倚仗。
他有这个自信,吕光人虽年迈,心气未老。当年胆敢割据一方,现在也敢让姚兴过不痛快!
但让杨盛惊喜的是,他先收到的,不是吕光送来的结盟书信,而是凉国太子吕绍带来的兵马。
现在……
姚兴是真的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头疼了。
……
“一个一个的,都当我死了不成!”姚兴勃然大怒。
秦国朝堂之上,百官噤若寒蝉,鸦雀无声。
此前从洛阳败退,秦王原本想要尽快寻个弱势的邻居痛打一顿,重新创建起,结果抚恤阵亡士卒和养病消耗了不少时间,一转眼间天幕又来,还让他陷入了更为艰难窘迫的处境当中。
这小半个月间,他一面让人增兵戍防,以防不测,一面对关中百姓允诺,必定谨慎行事,绝不大兴土木,劳民伤财,又开启粮仓收拢两山流民,刚歇下了一口气,就听到了一条条坏消息!
刘裕自洛阳出兵袭扰秦国东境,带领一支小队抵达弘农后就缓缓退去,带走了一批先前没能跟着陶促太守逃离的百姓。
杨盛自武都出兵突破武关,与西北的吕光结盟,互为犄角。
他已提前让人坚壁清野,绝不给对方以谋夺粮草的机会,却因这两路兵马突然联手,吃了不小的亏。皇叔姚硕德已匆匆赶赴前线,抵御这突然来袭的联军。
但最让姚兴生气的,还是南面传来的战报。
汉中方向,疑似有敌人叩关。
还不是永安的荆州军入主汉中,想要从南面进犯关中,而是谯纵的蜀军招摇着阵仗,准备来找他的麻烦。
能不能真打起来姑且不说,就这个态度,已足够让人火冒三丈!
“这群蜀中氐人不是因为不想听从永安号令,才独立称王的吗?怎麽现在又甘愿做她的走狗了呢!”
还是说,他们其实也没向永安投降,只是单纯觉得姚兴好欺负,想从他身上啃下一块肉来?那这就更让人生气了!
姚崇上前一步:“大王不必气恼伤身,从汉中入关中不好走,除非以数倍于我军的兵力推进,否则绝无可能得手。若是大王还觉不放心,不如由我坐镇秦岭要冲,必定为您拦截住这一路贼兵。”
“不错,”有人应和道,“蜀人短视,人所共知,也无擅长领兵的将领,不过是因他们有天险庇护才敢如此嚣张,有大司马出兵震慑,必定叫他们难入关中一步。”
姚兴眼神沉郁,一字一顿:“呵,我怕的不是他们入关!”
他是因天幕之下各方的反应,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一场在洛阳的溃败,让他失去了晋王姚绪,也让他失去了一批得力的士卒,虽然惨烈,可其实原本还不至于让他落入这样的处境。但天幕的真实性已经被一次次证明,于是这一次看似轻描淡写的宣判,也让他的秦国顿时变成了一只漏水的桶。
谁都想要来砸上一锤子,看看这只桶漏水的地方到底在哪里,又能不能真正将它砸碎。
而他自己也无法忽视掉那一片片短板。
朝臣不说,他自己也看得到,已经有民心从短板的缝隙里漏了出去。
明明他试图伸手去堵上,但或许,他拿出的东西也不过是小恩小惠而已,挽留得了人一时,却无法真正将人留下。
他曾经如此笃定地认为,天幕提前宣告了永安的胜利,是在让这位非正常方式登基的皇帝,变成全天下人的对手,那叫一个举世皆敌。
可现在,怎麽四面树敌的人变成他了呢?
他竟忽然间恍惚地想到了之前天幕的一句话。
【……在绝大多数时候,姚兴就像个蹦跶的仙人掌,哎谁来了我都要扎两下,邻居更要掰手腕。该先打谁,后打谁,在他这里完全没有一个明确的界定。】
为什么!他明明,已经改变了策略,又为何还是这样的结果……
“大王!”姚崇的声音将他拉回到了眼前。
姚兴一句话脱口而出:“不,你不能去。”
姚崇不解:“就算蜀人无能,臣也必定行事小心,绝不会像晋王……”
“我拦你不是因为这个。”姚兴打断了他的话,“你不能去,是因为你有一个更重要的位置要接下。”
他朝着群臣说道:“诸位,我有一件关乎国祚的事情要宣布。”
姚崇脸色一变,已隐约猜到了姚兴要说什么,甚至忘记了该当口称陛下,而是喊出了一句“王兄不可!”
姚兴抬手,阻止了姚崇的开口:“没有什么可与不可的,大敌当前,最怕的就是内部生乱。”
尤其是像天幕所说,因为秦国的继承人选择之事,连朝臣都在无形之中分成了三派,这种事情最是要不得。
“你们也看到了,我的长子姚泓年岁尚小,胆魄不足,难当大任。”
没有天幕的情况下,他尚且没表现出能在乱世中接管大业的样子,更何况是天幕影响下的局面。现在也没有时间让他来得及长大,接受栽培,成长为帝王之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