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2/3页)

包阿姨笑眯了眼睛,又忍不住,夸奚拾道:“你性格真的太好了。”

奚拾耸肩:“是啊。”

玩笑:“不然哪儿能嫁进豪门。”

两人说说笑笑地下楼。

楼梯走到一半,见老爷子拄着拐杖在一楼,包阿姨马上收敛笑容,声音不高不低地喊了声“老爷子”,奚拾快速下楼,神情明朗语气轻快地喊:“爷爷。”

老爷子扭头看了他一眼,板着脸。

奚拾下了楼梯,边走近边聊道:“我跟包阿姨上楼去看叙宗小时候的照片了。”

他才不管老爷子什么态度、理不理他,总之就要热脸去贴。

他也不觉得委屈,手到擒来,正常发挥,相信老爷子只要不是铁石心肠,早晚能被他的热情“焐化”。

果然,老爷子没理他,而包阿姨也没有、不敢和这样的老爷子多搭话,下了楼梯就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等着老爷子吩咐。

奚拾继续跟着老爷子:“爷爷,您下楼是要吃什么吗?还是随便溜达溜达?”

又聊着说:“我今天开车在山庄里转了转,好大呀。”

“听说这山庄是早年您特意拍下的地皮,您好有眼光啊。”

奚拾巴拉巴拉,听在老爷子耳朵里叽叽喳喳,麻雀一样。

老爷子原本无聊,下来转转,也习惯了家里的冷清和安静。

突然有只小麻雀绕在耳边,老爷子打心里是觉得烦的。

但也得承认,这“麻雀”声音清脆,叫得并不难听,又一直围着他,说东道西,热情又殷切,不讨他的喜欢,但也不算讨厌。

正正好的一点,老爷子有时候其实希望主宅里热闹点,别这么冷清,此刻听着“小麻雀”叽叽喳喳,反倒正合他意。

他没让奚拾闭嘴,但也继续不理奚拾,从沙发绕过去,往楼梯走,准备回楼上。

奚拾跟着他:“爷爷,我送您上楼吧。”

说着还伸手,虚托了老爷子的胳膊。

老爷子面上不理人,心里:哼。

奚拾太有眼色和观察力,明白没赶他就是理他,继续边扯着话题聊天边扶着老爷子上楼。

包阿姨见了,心里惊讶。

一方面意外奚拾的身段够软,愿意主动靠近并哄一哄脾气不好又威严又爱摆架子的老爷子。

一方面觉得老爷子对奚拾的态度还挺好的,不然早开口喊滚,又拿拐杖赶人了。

包阿姨看着楼梯上走着的一老一少的身影,看了会儿,品味了下,觉得奚拾不愧是老太太和卫澜他们夫妻都认可的人,何止性格脾气,处世待人也很有一套。

当晚,晚饭时间,后面副楼,保姆佣人在桌边上着菜,胡月坐下,一脸愤愤,嘴上又嘀咕着:“我就偏不去前面,回头藏锋、沈曦,孩子他们,也都不去,我看老爷子能架住几天!”

明显有意拿“家人血脉孩子”反过来“倒逼”老爷子。

这招也是她这些年最会用的,谁让沈洲河一家人口少,又没小孩儿,她觉得自己“手握”沈家的大半“血脉”,老爷子重视家庭,怎么也能被她“拿捏”住。

她还想呢,这会儿前面主宅必然冷冷清清,老爷子见他们不在,桌上没他们,也没孩子抱着让他逗,肯定又是一顿吃得不痛快的晚餐。

她哪儿知道,前面主宅,沈洲河虽然有工作没回来吃饭,但卫澜和沈叙宗都准点回来了,老太太也再次下楼,一起吃饭。

有奚拾,又有会聊天的老太太和搭腔的卫澜,老爷子这顿饭吃得根本一点儿都不冷清。

奚拾还聊起从前酒店的一些趣闻,引得卫澜和老太太笑得不行,老爷子虽然没笑,继续板着脸,但耳朵早就已经竖了起来,不自觉地去听奚拾和卫澜他们聊天说笑的话。

冷清?

不痛快?

不存在的。

有奚拾和大家畅聊,这顿只有他们一家三代人的晚饭吃得温馨又热闹。

老爷子为了多听一点酒店八卦,还特意多扒拉了几口饭菜,多在桌边坐了更长一些的时间。

想胡月他们一家为什么没有来?

不高兴?

老爷子光顾着听八卦了,根本没顾上想后面副楼那一家子,更别提什么会不高兴。

他完全没有不高兴,反而在听到奚拾讲一件趣事的时候,忍了又忍,才没有破功笑出来。

老太太和卫澜早已笑得前俯后仰。

奚拾也笑,边笑边转头去看沈叙宗,和沈叙宗含笑的眼睛对了下。

一家三代人,这顿晚饭吃得其乐融融。

反倒是胡月饭后一直在琢磨:老爷子不高兴了吧?知道他们一家人的重要性了吧?

是不是骂沈叙宗了?

是不是让人把副楼通向主宅的侧门打开了?

她让保姆去看,保姆看了,回来,说门还是锁着的,胡月又焦心又怄气,心想:那我们就明天也不去前面吃饭!

后天不去!

大后天不去!

这周不去!

下周也不去!

不去啦!

啊——!

前面主宅,是一向心软又为卫澜他们考虑的包阿姨饭后提醒道,说:“侧门不然还是开了吧?”

这样公然撕破脸,她想来想去,怕回头沈曦他们会在公司给沈叙宗使绊子。

她不懂商业生意上的事,她纯粹担心沈叙宗,也想着回头奚拾就要进公司了,别到时候又给奚拾闹什么不愉快。

包阿姨是在愉快的晚饭结束后,来递擦嘴擦手的热毛巾的时候说的,说得十分委婉,也根本没提什么沈昼那边会不会报复这种。

卫澜一听,心念一转,故意当着老爷子的面幽幽开口道:“是啊,是不是门锁了,他们今晚都没来吃饭呢。”

老太太沉稳地垂眸擦着手,没作声,奚拾和沈叙宗也没开口。

老爷子这时抬头瞥向长桌那头属于沈昼他们一家人的位子,重重地“哼”了声,回包阿姨:“不用开!锁就锁了,他们爱过来不过来。”

说着毛巾往桌上一搁,起身,离席。

卫澜和老太太默契地对了一眼,奚拾也转头和沈叙宗对视,默默挑挑眉峰。

等老爷子上楼了,看不见身影了,又过了会儿,卫澜低声开口:“胡月那蠢货又来这套。”

老太太根本不放在眼里:“随她去。”

沈叙宗神色淡淡,没有表态,奚拾笑笑,也没有说什么。

但相互再一对视,除了沈叙宗,其他三人都笑了——不是笑胡月如何,而是纯粹因为奚拾吃饭时说的那几件趣事。

老太太忍俊不禁,卫澜笑得擦眼角的眼泪,奚拾笑说:“这可是我压箱底的笑话,轻易不拿出来分享的。”

老太太和卫澜还在笑,笑得肚子疼,奚拾则转头,去看沈叙宗,沈叙宗的手臂搭在奚拾的座椅后,见奚拾看过来,眼里有明显的笑意和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