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混乱的一夜 两个人捆绑在一起
韩乙在船上就留意到丹穗不对劲, 他问过她两次,她两次都笑着说是紧张的, 他当时盘算着出城的事,就没放在心上。这会儿再看她,他察觉出这可能不是普通的“病”。
“你吃错什么东西了?”他问,“你不像是病了。”
丹穗摇头,她今天除了早饭没再吃旁的,就是去厨房下毒前尝了两口羊肉汤, 她思来想去,断定问题出在熏香上。她记得轿厅的供案上燃着香,供案离施继之不远, 而她又被秦姨娘强硬地按在他身边。
现在想来, 秦姨娘突来的强硬就很古怪。
“我可能是闻到催情香之类的东西了, 我很热。”丹穗老实交代,她直勾勾看着他,可怜巴巴地问:“怎么办?韩大侠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还是我跳河里泡着?”
韩乙听罢,他面露难色。
丹穗没等到他的回答,她转过身又蹲下去,像是不知道冷一样, 捧起寒冷刺骨的河水往手臂上浇,拧干帕子敷在脖子上。她冻得嘶嘶抽气,燥热的身子却渴望更多的寒意来缓解皮下的痒意。
韩乙丢下包袱,他上前几步拎起她,蹲下身说:“趴上来,我背你去村里再想办法。不能再用凉水,天寒,你会生病。”
丹穗迅速扑上去, 两只挂着水珠的小臂攀在他肩头,她难为情道:“又给韩大侠添麻烦了。”
韩乙没搭理,他捡起包袱,一手拎着大刀,疾步快走起来。
这是丹穗头一次伏在一个男人背上,她手脚无措,不知怎么使力才是对的,整个人僵着的。慢慢的,脖颈上麻木的冷意被身体深处的灼热驱散,她感受到男人身上烘出来的热浪,僵硬的四肢不自觉地柔顺下来,胳膊如藤蔓一样缠在男人的脖子上,裙下的腿紧紧挂在男人的腰上。
韩乙脚步微顿,他掰开缠在腰上摩挲的腿,冷声斥道:“老实点。”
“韩大侠,我好难受。”
丹穗是真难受,她的头是晕的,身子是燥的,骨头里像是住了一窝蚂蚁,它们啃食着骨渣,吸食血肉,试图咬破肉皮钻出来。
而吸引蚂蚁钻出来的引子就是身前的男人。
韩乙察觉到她在他背上蹭,两条细伶伶的胳膊也在他脖子上摩挲,他斥她一声,然而她安静不到片刻,又磨蹭起来,蹭得他脑门冒汗。
“啊!”
一个天旋地转,丹穗倒在地上,她看向冲她怒目而视的男人,脑子清醒了一点。
韩乙蹲下掐住她的下巴,他抬高她的脸细细打量,手下肌肤滚烫,触之湿滑,她不是装出来的。
他丢开手,恼火地问:“你不能忍忍?”
“我难受。”丹穗哽咽出声,眼泪一出就再也收不回去了,她垂下头小声哭,哭声变了调,委屈又难耐。
韩乙长吐一口气,他捡起包袱挂在脖子上,蹲下去说:“爬上来。”
“我不走了,你杀了我吧,太难受了。”丹穗爬向他手上的刀。
韩乙制止她,他瞪着她问:“我费老大的功夫救你出来就是为了亲手宰了你?”
他胸前挂着箩筐大的包袱,明显是为防她的,狼狈极了,丹穗含着泪笑出声来。
“你好丑。”她嘲笑他。
“……你好看?”韩乙差点气死,他上前两步,憋屈地说:“快爬上来。”
丹穗听话地扑上去,两只胳膊绕在他脖子上抓住包袱的带子。
长刀横立,韩乙背过手用刀托住她的臀,他嘱咐说:“不会掉下去,不用缠着我,再忍一会儿。”
说罢,他大步跑起来。
丹穗被颠起来,颠起来又落下去,无处安放的心也随着颠簸起起落落,眩晕从心底迅速蹿起,如火苗一样席卷全身。
天边悬挂的弯月变得模糊,无边的夜色混沌起来,两道急促的呼吸声彼此交缠,一触即分,又避无可避地缠在一起。
“手拿开!”
背上的人已然听不清他的话,如散了魂一样,勾在包袱上的手从衣领探进去缠上他的脖子,柔若无骨的手指捻着他的皮肉,所到之处留下一抹灼热的湿痕,烫得他骨头发软。
猛地,耳侧贴上两瓣柔软的唇,韩乙手上一抖,差点又把人扔出去。
“丹穗!你别逼我把你丢在这儿。”他气急败坏地喊。
脖子上的手收回去了,哼哼唧唧的哭声在耳边炸开,韩乙腿一软,额角滚落大滴大滴的汗,他躬着腰大口大口呼气。
“不准哭,再哭我把你丢了。”他哑声怒斥。
回应他的是缠在腰上的两条腿。
没办法,韩乙只能敲晕她,他背着她大步跑起来。
小半个时辰后,韩乙带着丹穗走进无人的村落,村里不见灯光,不闻狗声,没有鸡鸣,只有巢里的鸟雀受到惊扰叫了两声。
村落里箩筐、扁担、水桶、衣物、菜叶四处散落,所见之处俱是村民慌张逃离的痕迹,好在没有血迹没有尸体,看样子这个村的村民是在胡虏大军到来之前离开的。
韩乙寻一处整洁一点的房子,他闯进门,将背上扭成一团的女人撕下来放在床上,他坐在床边深喘几声,躬着身等待体内的燥意平息下去。
丹穗醒了,她呼吸急促地坐起来,屋里不见人,她顾不上寻找,手忙脚乱地解开棉袄蹬下罗裙,太热了太热了,她要爆炸了,太难受了。
“啊!!!”丹穗撞墙,她大哭出声。
韩乙从门外跑进来,丹穗踉跄跑下床,她哭着扑向他,抱着他缠着他。
“我太难受了,好难受了,你摸摸我,你摸摸我好不好?”丹穗抓住他的手摁在胸前,她仰头咬住他的脖子。
韩乙扒下她,她又缠上去。
“给我吧,给我好吗?你有感觉的!给我吧——你看着我这个样子很享受吗?你是不是个男人?”
“杀了我吧,求求你了。”
“忍忍……我再打晕你……”
湿润的唇舌咬上滚动的喉结,男人瞬间失去冷静,他被折磨了半夜,没比她轻松多少,心里坚守的底线早就摇摇欲坠,这下彻底崩塌。
“你会后悔的。”他跟她说。
丹穗摇头,她勾着他的脖子,两人一起踉跄着倒在床上,她抬手抚摸他的脸,气息奄奄地说:“韩大侠,你疼疼我。”
***
远处传来鸡鸣声,曦光从大开的房门铺洒进来,天亮了,响了半夜的卧房安静下来。
韩乙捡起裤子穿上,他赤裸着上半身坐在床边,半明半暗的光落在他身上,一滴汗从颈侧滑落,砸在一抹咬痕上,顺着紧绷的胸腹滑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