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这钱给谁挣不是挣啊……(第2/4页)
“在车上。”
“行,走吧。”邱秋抬脚上车,余光扫过褚韵,朝她招了招手,“你也一起来。”
褚韵忙小跑着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进去。
小卫等几人坐稳,启动车子,风一般朝军医院开去。
“既然上面那么重视江同志,他爱人的工作、户口为什么不帮忙解决一下?”褚辰想到上午瞅见的情景,问道。
这个小卫倒是知道:“两人没有结婚证,江同志忙着,暂时抽不出空同她一起去民政局。”
“不能特事特办吗?”邱秋道,“江睿腿好了,得上学吧,母子俩没户口,吃什么?对了,我瞅周惠菇紧巴巴的,手里没钱,她爱人的工资呢?这么多年,补发下来,不少吧?”
“这个……被江大娘领了,”话题既然打开了,小卫便也不替江家隐瞒,“正因如此,江大娘才想着将母子俩逼回乡下,再给江同志娶一个健康的媳妇。”
邱秋闭了闭眼,也就是说,周惠菇怕是还不知道这笔钱的存在:“江大娘有权替儿子领取吗?”
“按理是不行的。只是,江同志大姨是他们单位的会计……”
“周惠菇怎么出事的?”褚韵好奇道,这人听着咋比她还惨呢?
“江大娘给她找辆架子,上了红牌牌,让她走街串巷给人拉货,中午接了一单活,忙完都下午三四点了,没舍得吃饭,给江睿买了斤鸡蛋糕送回家。结果到家才发现,江大娘在楼下跟人扯闲篇,留江睿一个人在家,拉了屎了饿了没人管,孩子自己挪动地方,不小心扯到伤腿,疼得满头是汗。”
“她忍着气,给孩子烧水清洗。江大娘又嫌她浪费一块煤球,喋喋不休骂个不停,这一下子可把人惹毛了,上去一脚将江大娘踹飞,自己跟着一口气没上来,倒在地上犯病了。”
邱秋都惊了:“小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住他们家楼下吗,知道得这么清楚?”
小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首长上火牙疼,我去医院给他拿消炎药,一路上就听大家都在议论,这事闹得挺大的。”
毕竟,兵器装备研究院就在他们军区内嘛,很多家属无所事事,喜欢凑在一起扯闲篇,这年头明着虐待儿媳孙子的不多,一脚踹飞婆婆也极少见。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饭都不做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引得各家男人也不得不关注了几分,一来二去,事情越演越烈,他来前,已是谣言四起,其中一个版本里,江同志下一个结婚对象都有了。
说话间,到了医院。
郑平生等在楼下,一见邱秋推门下车,忙小跑着迎了上来,“邱大夫,你可来了,快快,赶紧去特护病房,人一直不醒,这都快两个多小时了。”
“我担心再这样下去,脑细胞缺氧水肿,会造成记忆力衰退,甚至反应迟缓,智力下降。”
邱秋拍拍褚辰的背,示意他蹲下。
褚辰往她小腹上扫了眼,弯腰将人抱起,大步朝楼内走去。
郑平生愣了下,忙小跑着跟上。
小卫提着医药箱,和褚韵紧随其后。
秦院长在病房门口等着,一起的还有几位身着军装的高级将领。
褚辰紧走几步,将邱秋放下,接过小卫手里的医药箱,守在了邱秋身旁。
“先看人。”邱秋懒得寒暄,越过几人,推门进了病房,褚辰跟了进去。
屋里只有一张病床,周惠菇侧躺在上面,挂着吊瓶,护士长亲自守在一旁。
“邱大夫。”护士长起身道,“需要我做什么,你尽管吩咐,我全权配合。”
“打盆水来。”邱秋说着,上前查看,虽昏迷不醒,四肢仍时不时地抽搐一下,口有白沫,号了号脉,情况有点严重。
护士长跟邱秋打过几回交道,知道她爱洁,水早备着了,听到她要,忙端了过来。
邱秋拿肥皂仔细洗了洗手,让护士长帮周惠菇脱去上衣、吊瓶拔了,接过褚辰递来的金针,人中穴雀啄刺法,十宣穴点刺放血,随之对百会穴、涌泉穴、太椎穴、内关穴等进行针灸。
十来分钟后,见没啥效果,邱秋略一沉吟,拔针,让护士长扶着周惠菇坐起来,背向自己,迅速换了针法,《史记》中记载了扁鹊治虢国太子尸厥的病案,原文:“若太子病,所谓尸厥者也……扁鹊仍使弟子阳,厉针砥石,以取外三阳五会(三阳指的是手足上的三个阳经,太阳经、少阳经和阳明经。五会则是指五个关键穴位,分别是百会穴、胸会穴、听会穴、气会穴、臑会穴)。有间,太子苏。”
意思是,弟子阳针灸三阳五会穴后,太子顷刻间便苏醒了。
中医认为,昏迷属于心和脑的病症,原因是心主神明,脑为元神之府……针灸如何醒神开窍,就得看穴位和针刺手法了。
邱秋一针一针朝三阳五会扎下,迅速拨动针尾,不过片刻,周惠菇眼睫轻颤,醒来了。
“别动!”喝了一声,邱秋继续拨动针尾,等人双目彻底清明了,这才停手,让金针继续停留了二十多分钟,才拔下来递给褚辰消毒。
郑平生和秦院长站在门口,探头注视着里面的情况。
得知人醒了,齐齐松了口气。
那几位将领亦是如此,抹了把额头的汗,小声商量了下,一致觉得,江家这事得特事特办,周惠菇和江睿的户口必须落实,周惠菇的工作也得安排好。
还有江文敏补偿的工资,得从江母手里要回来一部分给母子俩。
一位戴眼镜的少将十分不看好:“江文敏他姆妈是个胡搅蛮缠的,想从她手里要钱,难!这事得让江文敏去给他姆妈做思想工作。”
“怕的是,这事是他默许的。”
几人互视一眼,都有了几分凝重,周惠菇小学毕业,又有严重的癫痫,要说江文敏对这桩婚事后悔了,却也情有可原,可对周惠菇母子来说,就是灾难了。
“应该不会。”
“你忘了当初他为什么替范季同说话。”
那人一愣,哦,想起来了,范季同有个女儿,跟江文敏当年好像差一点打报告结婚了。
邱秋等护士长帮周惠菇穿好衣服,擦去嘴边的白沫,上前又给她号了下脉,“香丸先别戴了,我给你配几副药,先喝一个疗程。”
“邱大夫,”周惠菇虚弱地靠坐在床头,苍白的脸扯起一抹笑,“又给您添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