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初雪 掐住她腰(第2/3页)

嗡嗡的手机振动声打破这种冷寂,姜茉手机屏幕上显现出一串北城号码。

靳行简眸光挪过去,探身,长指在屏幕上一划,点了外扩。

成元东带着酒意的轻佻语调响起:“姜茉,又要跑去哪儿啊?今天不是要给我道歉吗?今天沈怀京不在,我看谁还能给你撑腰。我数三个数啊,你乖乖坐过来,找个没人的——”

“啪嗒”一声,姜茉将木匣放下,面无表情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时却被靳行简握住手腕。

“成元东。”靳行简开口。

“艹,你TM谁啊?”成元东反应两秒问。

靳行简没答,俯身到副驾。

“我数三个数,”他声线很淡,长指勾住姜茉的安全带,咔嗒一声帮她重新扣好,坐好后左手随意地塔上方向盘,“你跟姜茉道歉。”

话落的瞬间,低沉的轰鸣声咆哮在耳边,姜茉不自觉敛住呼吸,指尖捏紧安全带。

成元东那边彻底安静下来。

车身震颤中,靳行简稳稳开口:“三。”

黑色宾利犹如一只随时准备张开大口的钢铁巨兽,匍匐在路中央等待主人指令。

指令一到,便会轰哮向前。

“二。”他面色如常,声线也淡,却让人遍体生寒。

“你是、你是靳行简!对、对不起靳哥!”

“一”字被很轻地吐出的那一秒,宾利轰然向前!

成元东瞬间酒醒,急喊:“对、对不起姜茉!你原谅我!”

红色超跑慢半拍启动,在骇人的压迫下慌不择路变道,砰的一声巨响撞上路边护栏,车头迅速瘪了下去。

下一瞬,宾利擦着他的车尾飞驰而过,轮胎碾压过地面,带起锐利尖啸的危险信号。

景物急速倒退,红色超跑在视野内迅速缩成一个红色圆点,车头有白烟冒出,车里的人推开车门爬出,跪倒在路边。

体内沸腾的血液慢慢趋于平静,姜茉指尖仍牢牢捏着安全带,咽了咽喉咙,让声音尽量如常,“我以为真的会撞上。”

靳行简落过来一眼,视线在她身上稍顿,缓下车速后短促地笑一声,“吓到了?”

“没有。”姜茉松开安全带,指尖顺着衣料滑进大衣口袋,狠狠掐了下手心。

她不敢说,她身体里刚刚像卧伏着一只野兽,睁开猩红的眼睛,露出尖利的巨爪,一股极强的毁灭情绪?在她体内奔涌。

她甚至希望,真的撞上去。

姜茉头偏向窗外,靳行简目光挪过去,只能看到她白净的侧颈和抿起来的唇角。

“还气吗?”他问,“气我们就回去。”

“揍他一顿吗?”姜茉缓缓吐出一口气,转回来看他。

靳行简转眼看她,她眉头仍拧着,话音里明显带着情绪。

眼眸倏地漫上一层笑意,靳行简手指敲在方向盘上,想了想还是开口:“姜茉,还击的手段有很多,可以不必急于一时,也可以不必让自己受伤。”

话落,姜茉眉头一蹙,抿起唇。

靳行简给她时间思考。

没人说话,车内陷入短暂沉默。

前方路口可以回转,靳行简车速依旧不快,准备变道时,姜茉忽地开口:“靳老师,您可以教我吗?”

突如其来的称呼听得靳行简一愣,他倏然一笑,把自己手机丢给她,挑眉:“都叫老师了,能不教吗?”

“帮我拨个电话,给林源。”

黑色手机被扔到腿面上,姜茉一愣,抬起眼睫去看他。

他们两个碰面次数屈指可数,这人就把私密性极强的手机这样丢给她。

靳行简瞥过来一眼,只以为她没办法解锁,报了一串密码过来。

姜茉没再犹豫,解锁后点开通讯录,林源名字前被加了字母A,就在第一个。

电话接通,对方恭敬地叫靳总。

姜茉举着手机放到靳行简耳边,他目视前方,稍一侧头,耳朵贴上手机,下颌也贴到了她握着手机的指节上。

温热感来的猝不及防,姜茉指节微曲,将手机收回来一些。

靳行简侧目。

他眼型长,却不窄,侧目时黑眼珠到眼角位置,唇形上翘,视线下压,像洞察明了她那点小动作,却不拆穿,神情莫名就带着点痞。

好在他还要开车,那眼神只一瞬,复又看向前方,姜茉不用招架太久。

她垂下眼睫,视线恰落到他静伏的喉结和衣扣下的一小片胸膛上,又被烫得迅速移开。

最后干脆盯向他手腕。

将大衣脱给她后,他上身只剩一件黑色衬衫,下摆收紧西裤,宽肩窄腰的挺阔姿态。

袖口向上挽起一折,露出一截精致冷白的手腕,一块高奢名表箍在腕骨上,路灯光打进来,银色表盘冷光簇簇。

林源在电话对面等待指示。

姜茉眨下眼睫,听靳行简报上路段车牌,指示林源报警,再让他盯紧成元东。

姜茉瞠目,看向靳行简,电话挂断都忘记收回手机。

她没想到靳行简也算恶名在外,教她的却是这样奉公守法的做法,相比较下来,她最近一言不合就一巴掌的样子就过于粗鲁且小儿科了。

靳行简眼角余光都是姜茉疑惑的表情,他偏头兀自笑了声,提醒她收起手机才说:“第一课,在身无所依时学会运用法律武器。”

“那身有所依呢?”姜茉沉默半响问。

车窗外夜色茫茫,早春二月,枝桠仍枯萎,略显突兀地支棱在树干上,独自淋着霜雪。

他带她一路向西,许久后才开口:“那你只管做自己就好。”

车子驶过一段山路,最后停到一处山顶平台。

姜茉抬起头。

苍穹碧落,万千星辰。

思绪好像瞬间放空了。

靳行简熄了火,下车,姜茉这才发现,这里像是一块私人露营基地,地上有捻灭的篝火痕迹,不远处坐落着一间小屋,屋子里黑着灯,门上挂着一把铜锁,小屋面向这一侧有一块巨大的玻璃窗。

靳行简已经走到门口。

他踢了踢地上的青石砖,又俯身拨弄几下门锁,拿出手机拨电话。

姜茉站在他身后不远处,借着清寒的月色打量。

离得近了,她才发现小屋其实不小,门口钉着的牌子“猎春”二字飘飘洒洒,是非常漂亮的行草。

姜茉凑近那块玻璃往里看,屋内陈设简单,两张长沙发中间一张方桌,桌上一副散开的扑克,几只空杯,像是玩牌的人刚散场,牌还没来得及收。

靠里的位置像是有个吧台,台前几把高脚椅。

再往里就看不清了。

“猎春的钥匙放哪儿了?”靳行简的电话拨通了。

“没在砖下压着吗?你带人跑那儿去了?” 山间清寂,沈怀京的声音一字不落闯进姜茉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