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第3/4页)

徐离陵应:“嗯。”

莺然瞧他一眼,他正躺在凉亭躺椅上合眼假寐,小黄也趴在阴凉处睡大觉。

看上去惬意得很,但莺然心知这几天他俩最辛苦——徐离陵修整屋子,小黄在后院很贴心地刨地拔草。

今天他俩算是难得能休息了。

莺然不再出声,想让他俩安生地睡。环顾四周,没看见大花,面露无奈。

大花这几天也不知怎的,总往外跑,一天到晚看不到猫影。

不过它每晚都会平安回来,莺然便没太管它。

莺然闭上眼,凝神修炼。

过了午时,起身到凉亭,在属于她的那张躺椅上躺下。

她刚躺下,徐离陵眼都没睁便坐过来,和她挤一张躺椅上,身子贴着身子,继续睡。

莺然被他抱在怀里嘀咕:“这么挤,睡得好吗?”

徐离陵“嗯”了声。

莺然摸摸他的脸,抱住他,陪他。

到暮时,与他一同出门买东西。

还是那家杂货铺,金五两看起来更颓丧,手边趴着乖巧的三花。

店内小童迎上来:“客官需要什么?”

莺然:“可有花种?要好养活的。”

小童应有,去后院拿花种。

莺然与徐离陵在店里等,金五两扫了眼他们,“你们还没走啊。买花种?真要在这儿久住?”

莺然感谢金五两上次送了他们储物袋,虽是最低级的,但也帮大忙了,坦诚道:“不出意外的话,短时间内大概不会走。我们想在这儿避暑。”

小童拿了花种来,莺然不会挑,让徐离陵来。

金五两:“这儿可不是什么避暑的地方,说不准哪天临关就开战了。”

莺然:“我那天听了魔道论道,看样子,他们是不想开战的。”

金五两冷哼:“他们不想,云州大宗想啊。总不能任凭他们魔道日日在这儿给玄道修士洗脑吧?这几天可有不少玄修弃玄入魔了。”

“啊?”莺然惊疑,“魔道所言虽有几分道理,但也不至于这样就让玄修入魔吧?”

“临关城多散修,皆出身平凡,天资一般。听了雪飞霜的话,也都觉得自己这般修玄道是修不出名堂了,修魔道,也许还能博个前途。再有……”

金五两撸起猫,摇头叹道,“雪飞霜本身的经历,就是说服那些散修修魔最好的例子。”

莺然:“怎么说?”

金五两:“你没听说吗?一年多前,雪飞霜领命去懿王洲接回他们的弟子,结果一行人碰上了圣魔。”

莺然下意识扫了眼徐离陵,徐离陵正认真挑花种呢——不是碰上了圣魔,而是碰上了他。

她很快收回视线:“然后呢?”

金五两:“一行三百多弟子、五名长老,连同乙玄道一的鸿崖公,全死了。就她一个,受重伤逃了回来。”

“那会儿云州边境正开战,不像现在,虽被魔道占领,但不打仗了。那会儿乱得很,璇衡宗派了几人护送她回腹地,恰碰上那些在山野杀人劫货的邪修。”

金五两长叹一息,“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之后也是阴差阳错,救了她的,竟是拔狱谷的魔。那些魔不仅没扣押她,反倒将她平安无事地送回了璇衡宗。”

莺然眉轻蹙,联想到昨日雪飞霜所言“同道责怨”,已猜到后续如何了,“璇衡宗的人,都认为她与魔勾结?都责怪她?”

“不止璇衡宗,是玄道大多数人都这么想。倘若她没和魔道勾结,魔道为何将她送回?为何所有人都死了,偏偏就她活着回来了?”

金五两摇头,“她还不如死在了懿王洲呢。”

莺然眉头皱得更紧:“性命可贵,怎能这么说。”

金五两撇嘴,接着道:“之后,拔狱谷将她接走,再之后,当她出现时,就成了拔狱谷的魔了。如今这临关虽由拔狱谷掌控,但拔狱谷主无心管理,实际上,是她在管呢。”

莺然不再言语。

金五两接着絮叨,听上去是在说城中事,实则是在倾诉对世道的不满。

莺然静静听着,待徐离陵挑好花种道:“走吧。”

她点头,与金五两告别,离开杂货铺。

走在街市上,莺然同徐离陵闲聊方才金五两所言。

徐离陵:“事实未必如此。明知有险而奔赴前线者,不会是轻易叛道的懦夫。”

莺然:“怎么说?”

徐离陵:“城中玄修越来越多,皆是雪飞霜放进来的。魔道修士也越来越多,皆因雪飞霜而入。”

莺然环顾四周,她分辨不出魔道与玄道,忽觉心头一凛:

若雪飞霜有朝一日反过来对魔道下手,那真是完美地里应外合,定会打魔道一个措手不及。

转念想想,她严肃叮嘱徐离陵:“你可别掺和。”

徐离陵:“和我没什么干系。”

他才懒得掺和。

莺然:“不过,若雪飞霜真在打什么算盘,临关确实不太平了。”

她还能和徐离陵在这儿避暑吗?

徐离陵轻拍她肩:“和你也没什么干系。”

莺然:“我怕他们打起来,波及到我们。”

徐离陵:“他们不敢。”

莺然疑惑:“嗯?”

徐离陵:“咱们如今所住是我的故居,无人敢往那儿打。”

真的假的?

莺然不信他的故居有这么大的威慑力,不过心中轻快许多,同他调笑:“那我真是要谢谢徐离少爷,给我找了个好地方住。可以让我安安心心地避暑修炼。”

徐离陵神色慵懒,语调轻慢地接茬:“如何感谢少爷?”

莺然眼珠转转,要他低头,踮起脚在他耳边低语:“待晚上……好不好?”

说罢,她兀自热了面颊。

徐离陵睨着她,不咸不淡地“嗯”了声:“那便等着小秦姑娘伺候少爷了。”

小秦姑娘,是他有时在那时候喊的。一本正经的腔调好似同她不熟,可动作与喘·息又不是那么回事。常常叫得她羞赧无措,又抽不出手捂他的嘴,只能咬他的唇,堵他的嘴。

这会儿他故意用那戏谑的词,莺然羞恼地嗔他一眼,叫他别在大庭广众说。

挽着他去菜市买完吃食,踩着暮色归家。

一起忙活着吃过饭,莺然先拿了衣裳去浴房。

过走廊,透窗却看见,徐离陵竟到后院里种花的修机关去了。

莺然哭笑不得,分明说了晚上一起早些歇下的。看来他又是在故意拿话戏弄她。

不过她本就是想着她和他有段时间没亲近,先前又因没被褥没做成,才那般说的。

他既没兴致,那就算了。

莺然在楼上偷偷骂他“坏心眼的”,没兴致还要逗她。

又兀自笑起来,进浴房洗漱后,回卧房。